只是除了乔家给钱,赵芳敬那边却早想的周全,不管养真在不在身边,银两是缺不得的。
先前住在钱家庄上,每月都要给她五两银子用,因为花不了,齐嬷嬷都给养真攒了起来,这两年也攒了一百多两。
且在从钱家庄回来的时候,跟随赵芳敬的王府管事又询问齐嬷嬷养真的银子用度,虽然齐嬷嬷说用不了,仍是又给了十两压在包袱里头。
今日难得的有些兴致,瞧着满街上琳琅满目的好东西,养真便也买了几样,从街头到街尾,那跟随的两个小厮以及杏儿的手中都拿满了东西,实在拿不了了,何况大家又累了,又是中午,养真便叫找个茶馆,大家坐着吃些东西,歇息会儿再回去。
两个小厮得良,得善更加高兴,忙找了个清净的小茶楼请了养真入内坐了,养真见有二楼,便拾级而上,却见二楼人更少些,靠窗还有个座位,养真便到窗前坐了。
齐嬷嬷跟杏儿也跟着走到跟前,养真叫她们都坐了歇息。
店小二忙跑来招呼,齐嬷嬷让弄几个干净时鲜的小菜,又叫弄干净的茶来,不多时茶水先送了来,齐嬷嬷喝了口茶水润润喉咙,才问道:&1dquo;姑娘今日兴致怎么这样好?”
养真说道:&1dquo;自打回京,也不曾出来逛过,之前在钱家庄的时候,逢到集市,仲春哥哥跟丽月还常叫我去赶集,今儿如果他们也在就好了。”
齐嬷嬷听了这话,只当她是想念钱家兄妹两人,又或者是因为在京内闷坏了的缘故。
不多时饭菜安置妥当,大家便吃了起来,养真却并不怎么饿,稍微吃了一会儿,便放下筷子,只顾往窗外打量。
齐嬷嬷以为她不喜欢外头的饭菜,便也没十分让,只跟杏儿奋力把剩下的吃了大半。
正在差不多吃饱的时候,养真忽地站起身来,扶着窗户探身往外看去。
齐嬷嬷才要劝她小心,养真却放声叫道:&1dquo;薛叔叔!”
齐嬷嬷跟杏儿都愣了,不知怎么样,养真叫了声后,忙着又转身,竟是急匆匆地下楼往外去了,齐嬷嬷腿脚不便,又见养真跑的快,忙不迭地催杏儿:&1dquo;快去跟上!”
那杏儿嗵嗵地下了楼,那两个小厮正兴高采烈地喝酒,竟没留意养真出去了,见杏儿下来找才醒悟,大家忙跑出酒楼看时,却见街头上人头攒动,哪里还有养真的身影。
***
且说养真飞快地出了酒楼,往街上人群中张望,但先前在楼上所见那人却不见踪影。
心中一阵着急,突然瞧见左手的路上人丛中有一道眼熟的身影,养真想也不想,急忙追了上去,不料她竟忘了自己人小身量矮,才走出十几步,人没找到,自己反倒给人群围绕其中,被推挤着身不由己往前去了。
正在无可奈何的时候,旁边有一只手探出来将她一拉,养真不由自主地随着那股力道向着旁边歪了过去,一时却瞧不清拉自己的是谁。
等给他踉踉跄跄地拽出人群后,定睛看时,不由吃了一惊,原来这里已经不是在长街上,而是到了长街旁边的小巷子口,那拽着自己的人头上戴着个不大的低檐斗笠,脸上还蒙着帕子,显然不是她所找之人,且又不认识。
养真觉着不妥,问道:&1dquo;你是谁?”
那人并不回答,走的反而更加快了。
养真给他紧紧地握住手腕,无法挣脱,便叫了起来:&1dquo;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那人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微微用力,竟把养真拽的扑向前去,他一把将养真抱住,半抵在墙上道:&1dquo;别出声!”
帽檐的阴影里,养真只看到一双透着阴鸷的眼睛,他说话的声音低沉暗哑,显然特意做了掩饰。
&1dquo;你想干什么?”养真皱眉问道,&1dquo;你要劫财?我的钱都在奶母那里。”
她隐约听见了一声淡淡地嗤笑,心却随着这声笑往下沉。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道:&1dquo;你、你知道我是谁?”
那人听了,暗影中的眉头微皱,原本握着养真肩膀的手一动,竟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1dquo;小丫头,到了阴曹地府不要怪我,谁叫你&he11ip;&he11ip;”他低低说了这句,手上蓦地用力。
两个人身形相差甚是悬殊,养真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双足几乎离地。
正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只听到巷口上有人叫道:&1dquo;你干什么?”
这蒙面人一惊,养真趁机踢出一脚,不知道踢到了哪里,却让他疼的闷哼了声,手上立刻松了劲儿。
这会儿巷子口上已经有人跑了进来,又大声叫道:&1dquo;快来人,杀人了!”
蒙面人见势不妙,忍痛放开养真,转身飞快地往巷子深处跑去。
养真顺着墙边滑落在地上,此刻从巷子口跑进来的那人已经冲到跟前:&1dquo;小姑娘,你怎么样?”
这声音有些耳熟。
养真正抚着脖子咳嗽,听见这声音蓦地抬头。
她看见一张很熟悉的脸,胡须乱蓬蓬的,两道浓眉毛,看似三四十岁的魁梧男子,身上的衣衫有些破旧。
养真原本惊魂未定,待看见这个人,却笑道:&1dquo;薛叔叔!”
薛典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子:&1dquo;你是&he11ip;&he11ip;”
&1dquo;薛叔叔,我是养真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养真仰头看着来人,也不顾嗓子还有些火辣辣的疼,声音都沙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