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诧异:“你是说,还有人喝了药?”
“是、是啊……本来以为药有效,所以各家都拿了一副回去。”
“那么其他人可有事?”
“这……倒是没有,不过听说这里死了人,大家都吓坏了,忙着催吐,兴许是吐的及时,才不曾出事。”
杨仪定了定神:“请带我去服过药的人家看看。”
“那药渣?”
“每份都要,务必留意,各家的别搅混了。要各自记清楚。”
杨仪马不停蹄地走了几户人家,发现同样服过药的那些病患,虽然还未好转,但病情并未加重。
她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只等印证。很快,需要的药渣都送了来。
杨仪先看过几份,并没什么不妥,直到最后两份,长筷子在药渣里拨弄了会儿,夹出了一块儿微黑的树皮似的东西。
杨仪凝视着此物,气息微苦:“草乌……”
草乌虽也是中药一种,有散寒止痛的功效,可却又有大毒。中毒之后,便会神志不清,口角流涎,正跟那两名死者一样。
只要把少量草乌掺入驱风解毒的中药内,药性便会变得极其猛烈,救命的药自然也变成了要命的药。
但是,这害死人的两副药里的草乌,又从何而来?
把先前大夫所开药方的药拿了一副,杨仪亲自看了遍,叫屠竹去熬。
屠竹一直跟在她身旁,此刻不由道:“先生,这药方你没改过,如何使得?”
他担心杨仪会喝出不妥来。
杨仪道:“尽快去熬吧。不打紧。”
中弥寨这里虽然收拾了一处阔朗地方,但是很少有病患愿意来,杨仪也不勉强,坐在竹椅上出神。
这疫病其实不算难治,而且泸江三寨这边儿,也跟蓉塘那里羿族一样,多信巫医,但他们本身体格强健,假如配合适当中药调养,应该会事半功倍。
如果杨仪诊断不错,之前那两位大夫所开的药方是管用的,可惜给那两片草乌坏了大事!
药很快熬好,屠竹赶忙送了来,杨仪吹了凉了些,喝了半碗。
屠竹在旁边不错眼的盯着她,生恐她有个妨碍,豆子在另一边也眼巴巴地,杨仪喝的额头见了汗,心里越发有数。
在上弥寨的龙勒波的子孙赶来之时,杨仪正命人各家送一包草药,不管有病症没有病症,尽量都喝一碗。病者则一日三次。
主事之人方才从外头回来,脸色有点奇异,听完杨仪吩咐便踌躇,毕竟他也看出杨仪“换汤不换药”
:“先生、这个……”
杨仪道:“我方才已经亲自试过,如果是毒,我岂会还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