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又不等陈粥回话,突然又急转弯地问到,“哎,小粥,你今年过年,怎么安排?我听易哥说他全家今年都去澳洲。”
沈方易很早就把这事跟陈粥说了,他表示抱歉的不能陪陈粥过年了,恰好陈学闵提早就跟她打过招呼了,今年过年不在广东了,说要回川渝来过。
这让陈粥觉得是高兴的,这意味着又能跟从前一样,父女俩就在川渝小镇子里,把那不大的屋子打扫打扫就能过一个温馨的新年了。
所以沈方易去澳洲,陈粥没觉得有什么,她霸占了他这一年多里为数不多的空闲时光,没理由在阖家团圆的日子里还要他陪着她的,更何况虽然他不说,但陈粥知道,这下半年发生的一桩又一桩的事情,很伤沈家的元气和根基,他去澳洲,除了陪家人以外,应该还有些事情要做的。
陈粥:“我回川渝去,我爸今年回来过年。”
“哦?那挺好的。"
蒋契点点头,而后给自己面前的小酒杯倒满一杯,抬起来,那杯中的液体顿时就透出莹莹的光,他似是自己也未有察觉的惆然到:
“这么快又是一年了。”
“我还记得以前,我经常跟着易哥,过年就往拉斯维加斯跑,你知道那日子有多潇洒嘛,我跟你说,那是从前的事了。我不过是个因为母亲是我老爹找的续弦,勉强能拿到点母子生活费的徒有虚名的蒋家三少爷。偏偏我又不学无术,沉迷这种玩物丧志的东西。那年我在拉斯维加,输的只剩一条裤衩,甚至把老爹给我的一批让我经营度日历练的那些个资产都输完了。等到输完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到底被我捅得多大,我根本不敢跟我爹说,那是我母亲求了好久他才肯给我的东西。”
说起这事,蒋契皱起眉头来,似还是有些懊悔。
“后来这事吧,被易哥知道了,他当晚就带上我,他压上了他手里有的全部家产。我压完之后腿都在抖,这赌的也太大了,要是这把输了回去别说是我,就怕易哥,也非得被逐出沈家不可。”
“我说易哥,我们不玩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是你知道把,沈方易轻飘飘地说下就下,他□□的时候我都吓的尿裤子了。真不夸张!后来,后来你猜怎么着?”
他像是不需要有人回答地自说自话,“我就靠他的那一把翻盘了!”
“我那个时候就在想啊,沈方易这个人是真的又狠又有气魄,难怪他镇得住沈家,能维系着那些大大小小的里头的千丝万缕的关系。我那天晚上,我真的睡在堆满钱的屋子里,从未有一天真实的感受到过,原来来钱快是这种感觉,用醉生梦死来形容,真的不为过。我就觉得,只要他在,一辈子的闲云野鹤,荣华富贵,应当是跑不了。所以人人都愿意信他,愿意不问前路的跟着他。”
“我问易哥,如果是现在,我们再去拉斯维加斯,如果还遇到从前的情况,你还敢赌吗,他跟我说,他不敢了。我嘲笑他的格局大不如前了,他竟然跟我说,他怕输,我说你怎么可能怕输呢,沈方易是从来不输的人,结果他说,心里有挂念,就会怕输,所以不想赌。”
“我思来想去,不过不到三年,他心性倒是变化的如此大,我寻思,左右不过身边多了个你。”
蒋契肯定地看过来:
“我猜,他挂念你。”
“所以做事才犹豫不决,利弊就分得不大明朗了。”
他从烟盒里拿了一只没有点着的烟,对着胡桃木色的单条长桌戳了戳,像是让烟草随着重力下沉,聚攒到烟头上。
“哥站在你的角度想过了,无论怎么样,你好好的,听易哥的就行,总归,他不会让你委屈的。”
“毕竟,我从未看过他挂念谁。”
作者有话说:
“眼见他起朱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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