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嬌嬌撇撇嘴,不說話了,孟昔昭看她怪委屈的模樣,也給她夾了一塊肉。
孟嬌嬌比孟昔昭還坦然,直接就吃了,也不說謝謝。
再看爹娘和大哥,也一副根本沒注意到的樣子。
不是沒注意到,而是這就是他們生活的日常,孟昔昭是花痴紈絝不假,但在家裡,他也是孟嬌嬌的二哥,出去逛勾欄,他都不忘了給家裡的阿娘和妹妹帶一份熱乎乎的零嘴。
再想想書里她們是什麼結局,孟夫人被絞刑,孟嬌嬌受盡世態炎涼,本來也是要處死的,但因為長得好看,被一個色中餓鬼看中,想要納進自己的後院當妾,她無法忍受這種命運,在牢里自殺了。
扒拉扒拉碗,孟昔昭食不知味的想,還真沒什麼胃口了。
其他人雖然不說話,但眼睛都盯著孟昔昭呢,他這又是拆花又是不許家裡管的,總感覺跟以前不太一樣,怕是真的受刺激了,見他放下碗不吃了,連忙勸他再吃一點。
連孟嬌嬌都道:「二哥,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啊?再氣也不能不吃飯,明天祝二娘及笄,寧遠侯家的幾個小娘子都要去,你放心,我一定讓她們吃不了兜著走,給你狠狠地出出氣。」
孟昔昭腳下一個踉蹌,心中無限蒼涼。
小妹,你就別再給我拉仇恨了行嗎?
在心裡抹了一把辛酸淚,面上,孟昔昭卻是一瞪眼:「還想認我這個二哥,你就老老實實的!」
說完,他一陣風一樣的跑了,留下孟嬌嬌和家人大眼瞪小眼。
「二哥這是怎麼了,以前我給他出氣,他都很開心的啊。」
孟夫人也搞不懂:「難不成,他喜歡寧遠侯府的某個小娘子?」
大哥最了解自己的弟弟,頓時搖頭:「絕不可能,那些小娘子都隨寧遠侯,姿色欠佳,入不了二郎的眼。」
氣氛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孟參政問出了眾人的心聲,「那這是怎麼回事呢??」
……
第二天,該上朝的上朝,該上學的上學。
大哥孟昔昂,如今是太學的學生,他本來能進國子學的,但因為過於聰明,而且自家爹的名聲太差,大哥就懂事的進了太學,替爹在皇帝面前刷刷好感,順便在民間洗洗白,表示孟參政教子有方。
然而人民群眾並不買帳,他們覺得孟昔昂明明是官宦子弟,應該去國子學,現在卻占了平民百姓也能進的太學名額,簡直是其心可誅。
好心辦壞事,但皇帝已經知道了,他也不能再從太學轉出去,就只能一路讀下去。
還得跟其他太學生一樣,規規矩矩的參加科舉,而不是像其他官宦子弟,不參加科舉,直接就做官了。
再有兩月科舉就開考了,這段時間孟夫人天天拜佛,盼著兒子能考個好名次。
這就是傳說中的臨時抱佛腳吧?
至於孟昔昭,他是不需要上學的,他最大的任務就是在家裡混日子,每多混一天,都是勝利。
……
孟昔昭三番五次的叮囑孟參政,讓他不許再管這件事,孟參政心裡冒酸水,總覺得兒子這是翅膀硬了,都不需要他這個當爹的幫忙了。
心裡不爽快,他就沒個好臉色,昨天的事已經傳遍整個應天府,同僚們見狀,都不上去觸霉頭。
他走得快,又沒注意前路,差點撞到人,還是對方扶了他一下,才免得撞到一起。
一個溫潤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孟參政,走路要當心啊。」
抬起頭,看見對面是誰,孟參政差點忍不住自己扭曲的面孔。
彎下腰,孟參政客客氣氣的參拜:「是臣衝撞了,請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男生女相、俊逸非常,但因為氣色不好,看著病殃殃的,笑起來也有幾分陰柔的感覺,「無妨,孟參政掛念家中,可以理解。」
孟參政:「……」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又客套了兩句,孟參政讓開道路,看著太子離開,才輕呼出一口氣。
今兒也太晦氣了,竟撞見了這位,罷了罷了,今日就當自己是個木偶人,沒眼沒耳沒嘴,不看不聽不說,熬一天算了。
孟昔昭可不知道,要不是有這一出,他爹還是打算添油加醋,稍微使點絆子的,但因為碰見太子了,他只能謹小慎微起來,省得被別人做了文章。
在朝上,皇帝果然提起孟昔昭挨打的事,還問孟參政:「舊玉,可有這等事?」
只有皇帝特別信任和寵愛的臣子,才會被他叫名字,這是帝心的證明,也是奸臣的佐證,在本朝能被皇帝直接叫名字的,不用懷疑,個頂個全是禍國殃民的奸臣。
寧遠侯在後面緊張的冷汗直流,心中高呼吾命休矣,卻不想,前面的孟舊玉沒有順杆子往上爬,不把他們寧遠侯府摁死不算完。
孟舊玉:「不過是兩家小兒頑劣,動了口角之後,又動了手腳,並非什麼大事。」
滿朝堂都看向他。
孟參政今天上朝沒帶腦子嗎?居然放過打了他兒子的人,不可能吧,是不是有後招呢?
哦呦哦呦,寧遠侯要完蛋了。
不止別的官員,連寧遠侯也是這麼想的,孟舊玉越輕描淡寫,他的心臟越不穩,哪怕皇帝都接受了這個說法,不再過問了,他那冷汗還是一身一身的出,春寒料峭,他差點把自己淹死在崇政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