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拿着长剑,从霁明柔身边经过。
霁明柔盯着燕珩手中的三层的食盒,这才察觉腹中空空,急需进食,她暗暗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燕珩。
燕珩将食盒放在一边,然后抽出了长剑。
“原来是来舞剑的?”
霁明柔暗自撇撇嘴,在心里感叹燕珩这爱好与众不同。
剑光随着矫健的身影在风中划出一道道残影,冷冽的少年神情恣意,飒爽又炽烈。
霁明柔本想专注笔下的茶经,但燕珩离她不远,利刃划破长空的声音又那般引人注目,渐渐的她就被如云流水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原本燕珩离她的案席有些距离,但霁明柔看入了神,丝毫没有注意到燕珩几个旋转的动作后离她的案席越来越近。
一阵剑风扫过来,霁明柔惊叫一声,失手打翻了砚台,浓郁的墨汁流淌出来,印染了她刚刚抄写好的一摞宣纸。
宣纸被墨迹完全的印染开来,显然不能用了,她一晌午的功夫都白费了。
霁明柔欲哭无泪,正心疼着她好不容易快要写完的茶经。
燕珩这时也收了长剑,看着霁明柔这幅模样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露出少见的笑意,俊美面庞上的冰冷面具碎掉,不同于人前冷肃模样。
“不过几张纸罢了,也值得你这样?”
霁明柔气急,将手中的毛笔扔在案上,“对,在太子殿下看来这就只是几张无足轻重的纸而已,又岂会在意这些对他人有对重要!”
“燕珩!你不要以为你是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燕珩走近她,四目相对,“说对了,孤是太子,就是能为所欲为。”
“你。。。”
霁明柔再忍不住眼中的泪意,任由泪珠滴落。
她跌坐在案前,低头看着浸满墨汁的纸张,径自落泪。
燕珩起初见只是觉得霁明柔这幅又气又急的模样可爱,但未曾想她竟气成这样,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茫然。
霁明柔此时也顾不得在燕珩面前丢人这件事了,情绪一上来就像是泛滥的洪水,怎么也收不住了。
燕珩将食盒拎过来。
三层高的食盒被放在她面前的案上,霁明柔愣愣的看着被打开一层盖子的食盒里面。
精致诱人的糕点呈现在她眼前,淡淡的花香飘到都她鼻子里了,全是她最爱吃的。
燕珩揉着鬓角,一脸无奈,“你哭的孤头疼,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孤勉强把点心分给你一点,你莫要再聒噪。”
霁明柔收回自己落在点心上的视线,坚强的擦干眼泪,“不需要,殿下贵人多事,还是不要与我在这里浪费时辰。”
“谁和你在浪费时辰,孤在练剑舒展你看不见么,明明是你挡了竹林的风景。”
霁明柔不说话,只默默的听着燕珩在耳边一句接一句,燕珩平时寡言,鲜少有这么唠叨的时候,倒有些稀奇。
不过她此时更在意的没抄写完的茶经,明日交不上去怕是会更难堪,白白惹人笑话。
刚刚被她摔在案上的笔不知何时滚落在地上,纸张也掉落了些许。
霁明柔蹲下去捡,心疼的用袖子将笔杆沾上的灰尘擦拭干净。
燕珩说了一会,没成想霁明柔就像是听不见一样,竟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他移步到霁明柔身边,神情不悦的看着蹲在地上擦拭那根破笔的霁明柔,见她缩成一团的样子,燕珩突然想用手指戳一戳她的肩膀,但他忍住了,于是用脚尖轻踢了下她的脚腕。
“啊!”
霁明柔脚下踩着小石块没有立稳,哪想燕珩还会做出这等幼稚的事,一时不防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