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黛见来人是个面生的丫鬟,忍不住问竹茵,“梅心呢?”
“梅心侍奉不周,被送往别处了。”
竹茵一言一行,皆是有板有眼,办事比梅心都要利落聪慧许多。
可那又如何,她又不是梅心。
梅心肯定是受到了她的牵连,黎青黛心底泛起些许愧疚。
次日起来,黎青黛发现,守卫要比原先的多上一倍,连只雀儿都飞不出去。
这个地方,像是精心打造的华美囚笼,牢牢困住了她,令她感觉压抑。
她并不甘心就困于此。
一连好几天,庄檀静都没有再出现。
在这几日,她亦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尽管庄檀静知道她恢复记忆了,还想逃,却对她无明显的杀意。若不是她尚有利用价值,便是他对她有不同寻常的感情。
或许,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事缓则圆,为今之计,只能先与他缓和关系。
等黎青黛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同竹茵道:“告诉庄檀静,我想见他。”
竹茵眼神微闪,应声是。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庄檀静一定会来见她的。
第38章做戏
入夜,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一人撑着纸伞,缓缓步入雨幕,月白色的衣袂翩翩,带落了叶尖的一滴雨水。
轻缓的推门声,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依旧格外突兀。
罗账内,黎青黛以手为枕,侧身躺着,尽管睡意全无,听到门口的声响后,立刻紧闭双眼。
她能感受到,有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床边,带来了一点夜雨的潮气,驻足片刻,然后那人便要离开。
“既然来了,为何又要走?”
黎青黛好不容易等来了他,才不会轻易的让他离去。
那颀长清瘦的背影闻声停顿。
“我以为,你并不想见我。”
庄檀静自从踏进屋里,就知道她没睡。
黎青黛低头,肩头滑落一缕及腰青丝,她自嘲一笑,“左右我也无甚利用价值,何不放我离去?落得个清净。”
闻声,庄檀静寡情淡漠的眼眸染上一丝阴霾,“寻我过来,若只是为了此事,不必再谈。”
“可你将我软禁在此,却置气不肯来见我,你当我是什么?”
黎青黛佯装委屈,抱着膝盖,可眼眶却不争气地湿润了,“当我是你相见就见,用以解闷,不想了就抛之脑后的玩物么?”
庄檀静点燃了烛灯,见她垂泪抽泣,清冷的眉眼竟有些不知所措,拿绢帕给她拭泪。
他性情薄凉,原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昔年再美的女人在他面前落泪乞怜,他都无动于衷,甚至隐隐觉得厌烦。可不知为何,见她难过,他心口处闷闷的。
约莫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本来想假装委屈的黎青黛,眼泪却越擦越多,她埋进他的肩头。
“莫哭了。”
庄檀静僵硬地抚了抚她的后背,显然做不惯安慰人的事。
黎青黛早就不流泪了,她在思忖着该怎么说,才能叫他缓和他们二人间的关系。
“梅心呢,你将她调去何处了?”
黎青黛从他的肩头起来,生怕梅心受了牵连,遭了罪。
“她是袁家家生子,自有她的去处。”
庄檀静深邃的眼里多了些探究,“何故问起她来?难道是竹茵照顾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