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哪有一成不变的人,千人千面?,只是他?记忆中所有的她,最终都重叠在一起。
对裴二?郎来说,一直都是她。
他?因那个?姑娘,生出了本不应有的贪嗔痴,为此辗转难眠,烈火焚心。 一桩桩一件件,眼前浮现出一张娇俏的芙蓉面?,胸腔里心脏的跳动似乎从此不由他?,而是被另一个?少女掌控着。
有喜有哀,但更多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裴景琛抬起头,一双丹凤眼波光流转,美的摄人心魂,骨节分?明的手撑在下巴上?想了想。
许久才蹦出几?句话,他?的语调堪称轻快,嘴角浮现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她啊,外人面?前傲气得很,内里却坚韧懂事,心有城府但也无可厚非,做事干脆利落,像只刻意藏起爪子的狸奴。”
青年略略停顿,又?道:“很聪明,很美,也很好。”
五皇子听他?描述,脑中最后一丝疑惑也消失了,秦姑娘性情温婉和善,为人豁达坦荡,绝不是青年口中描述的这般女子。
这样想着,心头又?突然掠过一丝不解,从前裴景琛留在西北时,来信中总会委婉地提及秦家?。
萧承瑾那时百思不得其解,琢磨了许久,方?猜测是不这位表弟是对人家?的女儿有意。
结果?现在完全推翻了他?从前的猜测,原来他?对秦府那样上?心,确实只是为了报恩。
兴许是受了秦尚书的恩情,也未可知。
第28章
青年形容为“狸奴”
的少女正默然坐在梳妆台边,卸去钗环,面庞白净娇俏,眉眼熠熠生辉,显露出几分?蓬勃鲜活的生机。
秦姝意伸手抚上?铜镜中的脸,冰凉的触感袭来,灵台顿时清净。
少女的唇角微微勾起,既然已经猜到萧承豫所求,接下来的事便可水到渠成。
脑海中不自觉地想?到那个人的身影,束着高马尾的青年戴着半幅银狐面具,身上?的温度却几乎要将她?灼烧。
她?是奄奄一息的孤魂,但那个鲜衣怒马的恒国公世?子却永远炽热。
初见时那般张扬跋扈,后来却谦逊有礼,理解她?的言外之意,也尊重?她?的想?法。
秦姝意的心中突然鬼使神?差地迸出两个字:“难得。”
少女眉头微蹙,强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悸动,她?怎么?能有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与他从前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只有冰冷利益下的合作关系,才是最安全的。
只是那人到底帮了她?许多,于情?于理,春猎相遇时都应当提醒他小心行?事,便当报恩了罢。
想?通这一切,她?难免有些担心,萧承豫和裴景琛对上?,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秦姝意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位恒国公世?子知之甚少,从前虽误打?误撞地猜到了他效忠的主上?是五皇子,又大胆猜测二人俱是收敛锋芒,亦有争储之意。
可他们的真实?实?力呢?她?不知道。
平静的湖面下是怎样的暗流涌动?亦无人知。
退一万步考虑,若是裴景琛不敌萧承豫,穆王妃尚未进府,萧承豫便是收盐的不二人选。
若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仇人青云直上?,只怕秦姝意会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届时这一盘棋也必成败局,绝不可以。
铜镜中映出少女有些阴郁的面色,她?不想?活在任何人的羽翼之下,也没有一味等着旁人保护的习惯。
她?和裴景琛只要一日还是盟友,那便应联手破局方为上?上?策。 思绪缠绕,她?又细细捋了一遍眼下的局势,她?如果是萧承豫,会怎么?不露痕迹地除掉裴景琛呢?
春猎场地极大,“猎”
字为首,凶兽猛禽自然是是最好的伤人元凶。
围猎场上?,裴世?子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主动要猎那最凶猛的禽兽,缺了胳膊断了腿自然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