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道:&1dquo;皇后娘娘近来身子实在不好了,可能不能出来跟娘娘您一起迎接。娘娘您也别怪罪。”
纯懿贵妃道:&1dquo;我自然不敢怪罪皇后娘娘,只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赏我这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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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已到。沈千络一身华贵精致的浅黄色礼服,九鬟望仙髻,头戴九尾狐头面和长银步摇,明艳漂亮中又带着几分清秀。一双大大的杏眼水雾迷蒙,白瓷一般玉白细腻的脸,额头上贴着一片桃花花钿。
梳头嬷嬷在后面说道:&1dquo;公主,奴婢知道,昨天陛下特意吩咐,还请了一位贵族来,迎接公主进宫,这可是极大的脸面。”
沈千络转头道:&1dquo;多谢陛下美意。等本宫进宫了,会去感谢陛下的。只是不知道,这位使者是谁呢?”
话音未落,江月就轻轻拽了一下沈千络的衣袖,说道:&1dquo;公主,你看,是那个人吗?”
沈千络闻言抬头,不远处,站着一位玉树般高挑俊朗的男子,一身黑衣华服,也往这边看过来,四目相对,自己立刻认了出来,那人是萧若。
沈千络眉心一蹙。怎么又是他。而且,据她的了解,萧若这个人想来是不爱凑热闹的,难道现在转了性,变得开朗而且爱往人堆里扎了么?
沈千络被梳头嬷嬷带着往前走,直引到了萧若面前。他一直低着头,倒是萧若面上一直带着微笑,仔细地端详着她。
这种眼神让沈千络有点不舒服。她低下头,但还是没忘了礼数,跪下来等着他宣读圣旨。
即使在萧若宣读圣旨的时候,他的眼睛也没有离开沈千络。前几日留意打听了一下。这位洛国来的小公主,号称洛国第一绝色,明眸善睐,翩若惊鸿。而且听说自从她出生以来,洛国风调雨顺,所以洛国的百姓都称她为祥瑞之女。
本来以为只不过是一个运气比较好的绣花枕头,但是这段时间看下来。这姑娘还真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子。而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聪明的甚至不太符合她的年纪。
当然,萧若这种性格的人,是肯定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的。他面色如常地念完了圣旨,继而走到沈千络面前,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说道:&1dquo;千络公主,请起。我会带你入宫。”
沈千络闻言抬头,看着萧若对她伸出的手。她的心一动,眼前一下子出现了上辈子的事情。当初大婚之日,萧若已是太子,那日,隔着红盖头,萧若也是这样伸出手,握住她的掌心。
他的手微凉如玉,是上好的触感。但前世的沈千络却不了解,只知道这位中宫太子,登上万人之上的位子,是如何手染鲜血,屠戮兄长的。
四目相对之时,沈千络忽然一惊。这样的眼神,似乎在他们前世的婚之夜,出现过一次。但是从那之后,他们二人的关系,却渐渐地淡了下来。
这样想来,自己或许从未了解过眼前的这个男子。也从未尝试了解过他。
思及此处,沈千络竟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与萧若两手相握,就被他这么搀扶着站了起来。林氏和沈荣抬起头,看着萧若和沈千络,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露出个会心的笑容。
萧若暗暗用力,握紧了沈千络的手指。走到门口,沈千络才回转过来,抽出了自己被萧若握着的手,搭在了他的衣袖上。
门口停着一辆四马并驾齐驱的大车,红纱金线帐幔把车包裹的严严实实,车帘上面有金银双线绣出青鸾和芙蓉花。车上的宝石珠子垂了下来,落在车的六角。
沈千络和萧若出来的时候,跟在马车后面的乐队也奏响了乐曲。萧若微侧过头,小声对她道:&1dquo;公主,小心了。”
沈千络没回萧若的话,在满地香屑和敦煌乐曲之中,坐上了马车。萧若跨坐在前面的高头大马上,沈千络最后掀开帘子的角,看到了洒泪跟自己挥别的沈荣和林氏。眼中不觉也含了几滴泪水,但时辰已经到了,也只得放下帘子,端坐在了苏缎坐垫上。
马车行动起来,但是度却不快。马车外面包裹的纱叫细雾纱,外面人看不到里面,里面的人却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景象。
在街道两旁百姓们的围观之中,萧若骑着马在前面,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到了宫门口。
虽然前世已经在宫内住习惯了,但是再次看到这几乎高耸入云的柱子和大门,沈千络还是充满了陌生感。隔世经年,一切还是像原来一样。
毕竟,深宫和冷宫,简直就是两个世界。而她,也不再是前世那个心如静水的女子,而是十五岁的沈千络了。
既然老天要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那她定不能辜负,一定不能落得跟前世同样的解结局。
入了宫门,沈千络就又下了马车,萧若也下马,依旧扶着沈千络进了西面的角门,走进宫内。兰桂,江月和落霞跟在两人身后。
萧若长身玉立,搭着沈千络的手臂,片刻之后,似乎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1dquo;公主,前几天的那个老者,是公主你荐过来的?”
沈千络展眼一笑:&1dquo;是我。我看那个老者有些手段,日后或许可以帮上六皇子的忙。权当是还那日您帮我说话的人情吧。”
萧若移开目光,道:&1dquo;无用。说的都是些疯疯癫癫的话,但我还是把他养在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