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晟端过一碗熬得浓浓的碧粳粥,舀一勺递到她嘴边,“好了,吃点东西。”
“你说的是真的?”
温鸾直直盯着他问。
高晟的眼睛弯了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答应你的事,我必会做到。”
这点倒是真的。
温鸾心下稍安,南一肯定会来的,不管以后怎样,总算能和高晟撇清关系了。国公府不能住,就会山东祖宅,要不去川蜀,天下之大,难道还没她的容身之处?
她伸手去接高晟手中的碗,却被他避开了,“夫人劳动半日甚是辛苦,还是让我伺候夫人吧。”
温鸾瞠目,这个人,总是把好好的话说得让人讨厌无比!
一声声清脆的瓷器磕碰声中,忽听他问:“宋南一为何不碰你?”
“不碰我……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反应都是我教出来的,哪个地方,会有什么反应,尽兴了是什么表情,没到位又是怎样……”
高晟放下碗,单手撑着下颏,虚空指着她身上各处,“没有受到过其他人的影响,都是我熟悉的样子。”
温鸾早已涨得满脸通红,衣服分明穿得好好的,却又像被他剥开了一次。
“你管不着。”
她翻身躺下,用被子蒙住头,声音又带了哭腔。
高晟垂眸看着被子里小小的一团,眼中闪着幽暗的光泽,“其实你心里明白,就是不肯承认,他已经厌恶你的身子了,或许这一点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呼一声,温鸾掀开被子,鼻头红红的,“你不用刺激我。”
她说,“是个人心里都会膈应,假如南一有了其他女人,我也不愿意碰他,大概要过好久才能平复心情。”
高晟笑笑,替她盖好被子,轻轻躺在她的身边。
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如一张大网兜头罩下,压得宋南一喘不过气。
“放我出去!”
此时的他完全没了往日的温和沉静,咣咣拍着门板,“他居然当着我的面掳走鸾儿,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娘,开门,开门!”
伺候的下人全打发出去了,院里只有宋南一暴躁不堪的声音来回震荡。
郑氏站在门外,态度异常坚决,“你去找他就是找死,上一次的亏还没吃够吗?”
“我去告官,我就不信了,天子脚下,还没有王法了?”
“真是傻话,他高晟既然干得出来,就不怕你告官,到时候丢脸的还是国公府!我已经散出去口风了,温氏病重,需要静养,反正她平日身子骨就不好,这么说也没人怀疑。”
宋南一马上猜到母亲的打算,“是不是过几天就会发她病故的讣闻?那她再也回不了国公府了,不成,绝对不成。”
郑氏长长叹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和失望,“儿子,好歹替你爹娘和国公府着想着想吧。”
她转身向院外走去,身后是宋南一急急的恳求,“就说她回老家祭祖了行不行,娘,娘!”
郑氏充耳不闻,一直走到院门口才住脚,对守着院门的周海道:“多亏你拉住了世子,才没有酿成大祸,去账房领五十两银子的红封,好好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