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冷静下来了,王婕妤脸上怒气仍未消,她冷冷地开口道:“春桃行为有失冒犯主上,拉下去杖责十棍,不准找人来治,贬为三等宫女……往后她的位置由你替上。”
前一句是对春桃说的,后半句则是对一直低头跪着不敢抬头的阿鸢说的。
“谢娘娘,奴婢一定谨遵教诲,为娘娘排忧解难。”
阿鸢立马给俯下身给王婕妤重重地磕头谢恩。
春桃则是歪跪着,半拉子脸高高肿着,头凌乱,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求情,就被两个小太监拖下去。
“娘娘!娘娘饶命——唔唔……”
未等她喊上两句,嘴上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出无助的呜呜声。
。。。。。。。
延福宫的灯烛亮了一晚,但所盼之人并未回来。
翌日一早,后宫众人都等着请安时看延福宫的笑话,但属于王婕妤的位置却是空空如也。
“你们娘娘病了?”
主位上身着猩红缎面大朵簇锦团花牡丹纹锦长裙的女子略带讶异的微微前倾,耳畔两侧圆润的东珠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晃着。
“回禀娘娘,我们主子今儿一早起来就觉得头晕眼花,实在是没办法来给娘娘请安,望娘娘见谅。”
阿鸢跪在地上,恭谨地回答道。
“既是病了,就好好休息着,你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待身体完全好了再来请安。”
坐在上的皇后笑得一脸温和,也没多问,随后还让身边的宫女去库房取了一支老参,让阿鸢一并带回去。
阿鸢这也是第一次来到凤仪宫拜见皇后,以往这些事都是春桃或萃喜的活,如今轮到自己。
皇后娘娘果然如同传闻一般温柔娴静。
待阿鸢捧着皇后赐下的人参回到延福宫时,王婕妤病了的消息已传遍六宫。
紧接着乾清宫赏下的药材珠宝就一溜烟的全进了延福宫,午时又传出皇上亲临延福宫看望王婕妤的消息。
一众原本等着嘲讽王婕妤的嫔妃恨得咬咬牙。
不过这些都与阿鸢无关,她此时正坐在厢房里休息,昨夜当了大半夜的值,今早一早又去凤仪宫替王婕妤告假,此时她正累得不行。
彩叶端着午膳进来,脸上带着莫名的红晕,但此时困得有些迷糊的阿鸢并未注意到。
“阿鸢,你先吃点再睡,不然一会起来了再吃都凉了。”
彩叶放下手里的东西,随后轻轻推了推阿鸢。
阿鸢无意识的揉揉脸,正好把挡在眼帘上丑陋的刘海揉开了些,露出皎白的额头,阿鸢捂着嘴秀气地打了个哈气,水雾弥漫上双眼,让她原本就含情的眸子更显风情。
即使是心里早就清楚阿鸢真实容貌定是不俗的彩叶此时看得有些呆,与阿鸢相处将近一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阿鸢容颜惊人的冲击。
无他,平日里阿鸢实在是太小心了,基本都是低着头做事,不管面对谁都不会直视对方,时刻注意着她那剪得丑陋的刘海在她脸上挡出一片阴影。
彩叶与她同住一屋,因此才多多少少有些察觉阿鸢的异样,她不是不好奇,但毕竟这是在宫里,有时候少些好奇心可能对自己会更有利,于是她才从未深究过阿鸢的真实容貌。
今天这倒是误打误撞了。
彩叶因着震惊一时间没再说什么话,屋里静了下来,阿鸢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她立刻又把头低下,整理了一下头,“多谢你了,彩叶。”
“没……没事,顺手的事。”
彩叶摆了摆手。
二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刚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