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面色上多了几分思考与犹豫,傅太医所说并非毫无道理。
“皇上,臣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此药若是不能根治急症,顾景桓愿意辞去神医一职,终生不再问诊。”
顾景桓一身白跪于大殿之上,脊背挺得直直的,眉眼里满是倔强。
“舅舅。。。”
苏眠望着顾景桓,呢喃出声。
“启禀皇上,容丞相觐见。”
“今日这永宁殿当真是格外的热闹,让他进来吧。”
皇上嘴唇勾了勾,脸上多了几分不可捉摸的笑意。
来人身长九尺,身穿一件仙鹤图样的蓝袍青衫,眉目间含笑,却又带着股凌厉之气。
“这是什么风把丞相都吹来了?”
皇上打趣道,语气都轻松了半分。
“微臣惶恐,近日城东寺庙失火,火势滔天无熄灭之势。微臣愁的寝食难安啊,故想找皇上排遣下愁思。”
容丞相嘴角噙着笑,应道。
“只是不知皇上政务繁忙,想来还是应该改日再来。”
容丞相装腔作势地扫了大殿一眼,身子未动。
“修文啊,你在朕面前这般装腔作势岂非是存心要寻朕开心吗?”
皇上微微挑了挑眉,语气冷了半分,暗含警告。
“微臣不敢。”
容丞相察言观色,急忙立于皇帝身侧看戏。
苏眠偷瞄着打量了容丞相几眼,再想起曾经舅舅的几句戏语,心竟然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容丞相眉目间依稀可见曾经的英气俊美,容临也恰如其分地遗传了他所有的优点。
苏眠再一抬首,正对上容丞相略有深意的眼神。心中有种被看透心思的尴尬,一时慌乱,低下了头去。
皇上晾了顾景桓半晌,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顾景桓,你真的想好了?”
皇上眼光里带了几分寒气。
“皇上,此事是苏眠强行出头,与舅舅无关,还请不要迁怒于他。再者说,苏眠既然敢拿出此丹药,便绝无失败的可能性。”
苏眠眼神里满是自信,话语激昂了几分。
傅太医本想借此机会将此丹药揽入囊中,谁知顾景桓竟如此冥顽不灵,当真是坏了他的大好事。
“臣扪心自问,此神医之称受之有愧,连累家人,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顾景桓面有痛色,沉声道。
“你的意思是朕错了?朕不该授予你神医之称?”
皇上没想到顾景桓竟如此执拗,言语间满是火药味,竟寸步不让。
“臣没有这个意思,皇上乃一国之君。若是非要有一人错,那肯定是臣错了。”
顾景桓言辞犀利,句句针锋相对。
“你放肆!”
皇上何曾受过这般顶撞,他猛地拍案而起,摔碎了一地的瓜果茶盘。
“不要以为朕听不懂你在暗讽些什么?你就不怕朕一个不高兴,摘了你的脑袋吗?你所谓的敢说敢言,背后可是一个价值组的代价,这等罪名你担当的起吗?”
“皇上息怒,二哥不是这个意思。”
湘妃唇色发白,跪倒在地为顾景桓求情,哑声道。
“皇上三思,舅舅一时情急,难免会说错话,苏眠愿意代舅舅将功折罪。”
苏眠小跑至一旁,悄悄地扯了扯顾景桓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皇上,老臣有句公道话不知该不该说。”
容丞相及时站了出来。
“说。”
皇上不悦地扫了他一眼,冷冰冰地吐出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