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算是通透的,没有立时被这样的梦给魇住,连着梦了两场还能稳住心神,已经很不容易。
赵行知道他该把人哄一哄,劝过去,让她别把这个放在心上。
这世间哪里会有什么上天示警。
然则于赵行而言,不过就是盯个梢,又有什么大不了。
万一她真因此事而生出心魔,那才是要了他的命。
故而他不再犹豫,声色清亮道:“那你也不要费心了,到了汝平,我来安排。
届时我命人暗中盯紧他,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诉你,你那个梦要真是上天示警,抓他一个现行就是了。
不过珠珠,若是此番无事……”
“若此番无事,那就是我体弱,或有邪祟侵体,或病中多思,才引得发梦一场!从汝平回来,我让姑母领我到大相国寺去多烧两柱香,再不胡思乱想!”
“别胡说。”
赵行看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语气又是那样欢快,便觉得什么都值得了,唯独听不得她那句邪祟侵体,“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别挂在嘴上说。”
车内凝重的气氛消散,姜莞眼圈的红也褪去,她笑着调侃:“二哥哥方才一定想劝我,此乃怪力乱神,这会儿又怕我说?”
赵行随她说,并不反驳,好半晌后又哄着她该补上一觉,余下一概不提。
·
巳时已过,晨雾早已散去。
可今天日光不算好,金盘羞怯的藏于厚重云层里,无法融去冬日凛冽与寒霜。
姜莞的马车里炭炉烧的要更旺些,她又是刚醒来,面颊挂着薄粉色,睡眼惺忪的下了车。
赵行的佛青大氅搭在臂弯里,见她下车,提着大氅罩在姜莞身上,一面替她系好,一面与她道:“成国公府的马车到了。”
他声音不高,姜莞却顿时清醒,眼底水雾随之消散。
她蹙拢着眉心往长街口方向看过去,成国公府两辆高辕马车正缓缓而来。
姜莞啧了声:“韩令芙怎么也来了。”
赵行只说不知道:“你还冷不冷?刚睡醒,别吃了风,不然你先进去。”
她才不去。
韩令芙往年是不常跟着到汝平来的,今年八成是因赵行带着,少不了要多看顾众人些,再加上以为她大病初愈或许不来,所以才跟着韩沛昭一块儿过来。
怪不得他们来的这样早。
司马昭之心。
姜莞仰着小脸看赵行:“她八成冲着你来的。”
赵行蹙眉,抬手去按她的头:“别胡说,我不知道她会来。”
她见赵行眉眼间染上不耐,心下了然,于是在韩沛昭领着韩令芙款步过来时候,更往赵行身边靠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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