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其修掌礼部,实打实是个信佛之人,茹素都已经有五六年时间了。
在这上头,旁人不信,他信得很。
赵行听闻此言,缓下一口气来:“王尚书公允。”
“然则——”
赵行一句公允才出口,王其修脱口而出一句然则,连昌平郡王和顾怀章都跟着变了脸色。
老尚书揖手拜礼:“现如今胡家总归是死了个孩子,十几岁的郎君,再怎么不争气,也是活生生一条人命,此时再想凭着觉明方丈一句批命之言说姜大姑娘无辜,百姓必定不肯信服。
还请官家三思。”
顾怀章冷哼一声:“那依你所言,该让我外甥女去给胡可贞抵命吗?”
王其修挺直腰杆,面不改色:“我没有这样说,顾大人也不必这般激动。”
“你——”
“好了,朕不是留你们在福宁殿吵架的。”
晋和帝点点御案,让顾怀章闭嘴:“查吧。”
他淡淡两个字,王其修眼皮跳了下:“官家的意思,彻查胡可贞之死,给百姓一个交代?”
赵禹觉得他有时候真的很烦人。
从头到尾,这件事情跟老百姓有个屁的关系,要给他们什么交代?
连胡明德都没敢跳起脚来要交代,他一个礼部的尚书,人命官司都不归他管,倒站在福宁殿内一口一个交代的问。
但父皇的意思是不要同这些人斗嘴,那都是毫无意义的事。
摸准了晋和帝的心思,赵禹才开口:“胡可贞的病来的蹊跷,正因为连御医也看不出端倪,又明显有人推波助澜,才导致眼下局面。可姜莞非妖邪是事实,那胡可贞这条命究竟该谁给胡家一个交代,自然该彻查清楚!”
他不想再让王其修抬着教条律法来辖制人,于是一步横跨出来:“父皇,儿臣自请……”
“父皇,此案可否交儿臣去查?”
“二郎!”
王其修亦挑眉看赵行:“二殿下恐怕,不合适。”
赵行冷眼回望回去,与他四目相对半晌后,淡漠挪开视线:“父皇可派大理寺刑部等人与儿臣一同调查,七日为限,若儿臣查不出幕后元凶,甘愿代姜莞领罚!”
“二郎……”
昌平郡王难得开了口,王其修却不依不饶:“二殿下连代领责罚这样的话都说出了口,此案交给二殿下审理,难道二殿下不会有失偏颇,推人顶罪吗?”
“王尚书的意思,以我与刑部大理寺诸位大人的能力,皆不能在七日之内令真相水落石出?”
赵行直起身来,轻笑了声:“王尚书是最持身中正,公允清廉之人,不然此案交给王尚书去查?”
“臣掌礼部,如何过问刑名之事,二殿下玩笑了!”
“你既掌礼部,刑名审案一概与你无关,二殿下自请查案,官家还未开口,你说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