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娴凝噎半晌,根据以上两条推测了下,犹疑着问:“你家祖训中不会还有不许行窃这一条吧?”
“对啊。”
云袅咬了口蜜饯,点着脑袋道,“我不记得排在第几条了。”
这样的话,唐娴就想明白了,不是她家祖训冗长,而是细化得过于繁琐。挨个听下去,只怕最后集聚起来,不是被简单的忠孝节义几个字概括,就是和大周律法有重叠。
……干脆拿律法条例做祖训得了……
唐娴默默腹诽,左右是闲着,她决心把百里家的祖训听完。
知道具体有哪些条条框框规缚着云停,她才好及时察觉云停哪些话是真的,哪些是用来恐吓她的,才能更好的对付他。
“还有呢?”
她问。
“还有,嗯……”
云袅坐在榻上,两脚够不着地面,来回晃了两下,觍着脸道,“所有人要疼妹妹,给妹妹买糖,给妹妹讲故事。”
唐娴:“……我说认真的。”
云袅嘟嘴道:“我也是认真的呀!”
她开始耍赖,唐娴无法,只得暂时将百里家的祖训搁置,与她讲起故事。
。
被云停强行灌药之后,云袅没再敢犟着不喝药,到第三日,伤寒已好转许多。
这日,绣娘上门给她量身形,顺便带上了唐娴。
唐娴巴不得云停嫌她麻烦赶她走,不仅配合着绣娘,还摆出表小姐的架子,带着云袅挑起衣料与花色,全部按照当年她还是唐家大小姐时的行头来。
除却衣物,另让侍女备上胭脂水粉、朱钗环佩,林林总总加起来,要耗费大笔银钱,惊动了庄廉。
庄廉报给了云停。
云停记恨唐娴那天无缘无故的崩溃哭泣,想着用这些身外之物给她赔礼道歉得了,干脆道:“给她。”
庄廉能明白他的用意,但忍不住肉疼,道:“公子,前两日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哭了她?”
若非自家公子把人欺负哭,理亏了,按他的脾性,何至于这般迁就?
“我没惹她。”
没惹她,她怎么不在别人面前哭,只单独与你在一起的时候哭得那么惨?
庄廉不信,不敢质疑云停,就含沙射影地继续抱怨起支出的银子。
“说云锦厚重,做夏衣不够清凉,要换成鲛纱的。鲛纱这东西是按寸来卖的啊!咱们小姐也就才两套。”
“其他的织绡雪缎就不提了,胭脂水粉也罢了,她还要买首饰。一文钱我恨不得掰成两半用,她这……”
庄廉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