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啊!她都能用那些奇怪的法术,她一定不是人!
寸头喉间仿佛被一双手死死扼住,让他说不出半点话来,他握着木仓的手开始发抖,却下意识再次对准了元酌兮。
元酌兮沉眸,再次重复:“不要、用它、指着我。”
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木仓指着他了,每一次他被指,都会被注入麻醉,陷入不可控的沉睡,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不管这个木仓中是不是麻醉。
察觉到元酌兮情绪的不对,若水发出一道灵力,将寸头手中的木仓打掉,紧跟着询问:“阵法的最终形成还差孩子们的血液,阵法一成,大妖就会现世。尚阴山中也布置了消散法力的阵法,道君,您现在的法力,撑得住吗?”
原来山内也有阵法,难怪他总感觉身体不舒适。至于那个石刻,它自带阴?诡气息,充斥着负面引导,会将这里所有有恶念的心思,都拉到顶点,必须尽快压制。
元酌兮随手从地上捡了一把剑,也幸好这些妖祟使用的武器还都是冷兵器,他不至于两眼抹黑,在手中挽了一个剑花,朝着因突然出现一人而警惕起来,暂时休战的众妖们走去:“看好孩子,我尝试破阵。”
对于道君的话,若水还是听的,她站在门口,防止这些绑匪趁乱逃脱,同时准备将孩子们从绑匪的身侧,带到自己身边。
可就在这个时候,绑匪中有一位黄毛心态崩了,他本来胆子就小,就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事,这也是他第一次参加绑架行动。
没想到好处没捞到,还进了趟局子,又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这里还有会说话的动物,经历的一切,都在冲击他的三观和心理,在看到妖祟撕咬,鲜血乱溅后,他最后的防线也被攻破了。
他尖叫着将手中的孩子狠狠拽了过来,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抵在孩子颈部,神色有些癫狂,双眼通红,满是破釜沉舟般的失智:“放我走!让开!不然我杀?了这孩子!”
人总是从众的,只要情绪挤压到了一定的阈值,只需要有一个松动,那么就可以引来洪流。
黄毛的爆发,让本就没有道德的绑匪更加疯狂,他们纷纷举起了武器,将木仓口对准了妖祟,不顾一切地扫?射起来。
“死!一起死啊!”
“妈的,疯了,疯了!全都疯了!那就都别想活着!”
不只是元酌兮,就连在场地妖祟们都没有想到绑匪们会突然做出这种鱼死网破的举动,双重散法下,他们完全没办法分出多余的法力抵挡,即便身为妖祟,被子弹穿透皮肉的时候,也依旧会感觉到疼痛和愤怒。
若水惊呆了,这些人果然打乱了计划!这一变数,直接将场面推向了另一个未知。
慌忙之下,她只来得及救下那位要被不小心割喉的孩子。
绑匪们歇斯底里,只顾着抒发自己的恐惧和爽快,杀妖啊!这谁敢想!可现在,这群动物们已经没有了反抗余地!现在,有话语权的,是他们啊!
没有顾及到孩子,却也给了孩子们一线生机。
沈栖迟最先反应过来,勾着腰,一个个聚集起孩子们,躲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他很想去救元酌兮,可他也看到了元酌兮的不一样,思虑之间,他选择暂时不去打扰。
木仓声阵阵,妖祟们有反应快的,还能勉强开出结界,可惜法力消散得巨快,结界也撑不了多久。
更多的妖祟们,都是被突然的动作,打伤了身体,尽管暂时死不了,却也足够打乱他们的思绪。
元酌兮对于危险的敏感度很强,在绑匪们开木仓的瞬间,就开好了护心结界,他没有吃下散功的食物,单凭尚阴山的阵法,法力消散的速度还算平和。
阻止了子弹的穿透,可下一秒,他冷静的表情却突然一变,转而愤怒地望向绑匪:“你们干什么!”
——在元酌兮的视角内,若水虽然阻止了黄毛割破孩子的喉咙,却依旧划破了孩子的皮肤,更可恨的是,他居然觉得如此不够,还对着若水的后背连开了好几木仓!
若水身下护着孩子,根本来不及抵挡,下意识地用肉身护住孩子,双重散功加受伤,她居然硬生生被打回原形!
而她身下被护着的那位孩子,也因为害怕,挣扎间给自己磨出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流出,正好被石刻阵法吸纳而去!
糟了,孩子的血!
“愚蠢!”
元酌兮狠声骂道,来不及多想,开始结印,使用灵力,准备强行压下石刻阵法的运转。
灵力注入阵法,随后却如同无底洞一般,被疯狂地朝着阵法抽空,不但没有办法阻止,连移动半分,都没有办法做到!
尽管如此,在元酌兮的灵力阻挡下,阵法的运转果然开始停下。若是没有人打扰,只需再坚持十分钟,就可以彻底压制阵法。
元酌兮咬牙,努力抽空自己的灵力,去压制阵法,只希望快一点,再快一点,也希望这群绑匪不要再坏事,现在的他,就是一块案板上的鱼肉,不能动,将自己的后背和弱点,完完全全地展示了出来。
寸头再抒发自己的情绪,恍惚间,瞥到了元酌兮的位置,看着元酌兮站在原地宛如一块活靶,寸头滚动喉结,下一秒抬木仓对准了元酌兮的胸口——
“嘭嘭嘭!”
连续几发子弹入体,元酌兮错愕抬头,手上镇压石刻的动作不停,灵力依旧按照主人的传输路线,大股大股进入石刻阵法中,压制阵法的正常运转,他眼中带着不解和迷茫,胸口处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这种疼,是他从来没有感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