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何大人?和谢先生,”
他紧紧抱着自己的书箧,一把扣住田二的胳膊,挽留住两人?,“但我是宣化县的百姓。”
宋矜闻言,眼睫骤然一颤。
他只是宣化县的百姓,不属于何镂也不属于谢敛。
在?这样一双第三?方的眼睛下,何镂不能?只手遮天。但他只是个普通的百姓,若是何镂想,照就可?以对他下手,她未必一定能?护住他。
宋矜沉默了片刻,看向他。
少年急促地?呼吸。
思忖过后,宋矜问道:“你真要?见谢先生?”
少年点头,说道:“我有满腔疑惑,想要?请教谢先生。”
宋矜又问:“你不怕?”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道:“宋娘子都不怕,我亦不怕。”
陈生被女郎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撇开脸。
但是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宋娘子生得那样纤细苍白,说话的语调又徐缓冷清,是个风吹都禁不住的弱女子。
她这样的弱女子,都敢来山匪横行的宣化县,都敢孤身来见被扣押的谢先生……他是年纪不大,可?他知道数任知县如何死在?山匪和自己人?手里的。
这些?听起来血腥的规则,他很?熟悉。
生长在?宣化县这个山匪窝里,这是个简单粗暴的道理,他天然就能?想明白。
陈生知道,谢先生得罪了人?。
“朝廷”
要?查谢先生,几乎等于“自己人?”
要?杀谢先生。
陈生以为,宋娘子会问自己为什么不怕。但眼前的女郎只瞧他一眼,漂亮的眸子里光华隐隐,只温声道:“跟紧我。”
在?他还在?愣的当口,宋娘子已经进去了。
陈生连忙抬腿跟上,走入驿站。
驿站老旧,荒废多年。
坐在?里间的官兵趾高气昂,一面吃酒,一面对着地?面指指点点,“还不快些?出去买毯子,将地?面都铺上!”
“官爷。”
驿差不敢得罪人?,耷拉着肩膀,小声地?哀求,“地?毯不便宜,银钱小的一时间也拿不出来……”
为的官兵睨他一眼。
冷哼了声,丢出块银锭子,呵斥道:“还不都出去,将毯子买来!”
驿差接过银子,却?仍苦着张脸。
也不知道这位何大人?有什么癖好,非要?下榻的地?方铺满地?毯,否则便无法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