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醒过来的。
有人泼了自己一盆冷水,随后又被好些人七手八脚的强行拽起来。
是披着一层冷汗爬起来的,身边没有其他人。
现代人睁眼第一件事是要看手机。
把手伸向枕头边——第一件要做的事是要看黄历。
“忌出行、口舌、治病。。。。。。
宜搬家、结婚、酬神。。。。。。”
上面写着的,也是正念叨着的。这就是今天全部的计划。
快点、快点!
有声音在心里催促他,他需要先左脚下床——这是禁忌。
床头柜是空杯子,不能喝隔夜的水——这是禁忌。
不能喝生水——这是禁忌。
杯子旁边是一盒干巴巴的饼干。
不能吃牛肉——这是禁忌。
不能。。。
不能。。。
——这些都是禁忌,绝对不能打破的禁忌。
所以能吃的东西、只剩下饼干了,可他连饼干都吃不消的,有声音在不断逼迫他。即便晃悠悠、干渴的厉害、即便饼干沫随着咳嗽喷出、仍要快步走向客厅。
推开卧室的门、眼前是这个屋子的最大房间。
客厅里摆着什么东西,大得足天、足地。金字塔一样。
各种材质,由下到上,普通木、檀香木、璞玉、精玉、镶银、金,各种都有,还有骨制。
这里的每一个牌位都是金字塔的一块砖。
——快点、快点!
他机械的跪在那里,肌肉早没有什么力量了,只是靠年轻的筋骨在那里撑着。
黄的两手向前一撑,嘴里叨念着大神的名字,倒头便拜。
咚咚咚。
接着他要开始上香。
然后是第2位,继续重复上面的动作。
——快点!快点!!
心中仍是不断有声音催促的。
各种节奏的,各种语调的,各种韵律的。
直到有人敲响了房门。
——快点!!快点!!!
外面敲了好半天、门才被人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男人粗起来约莫七八十岁。满头白——见过那种变质到臭的瓜果么——整个人都蒌了,可以说就剩一张皮蒙在骨头上了,都脱了相。
一张口是没了水分的沙哑:“谁?”
迎面站着的人穿着蓝色工作服:“送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