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坚持下去……兴许再走一会儿便能碰到下一座桥,但折回去后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陆银屏点头:“我的确是这么个意思,虽说我也很累。”
她瞟了慕容擎一眼,见他刚好转过脸去。
只是他停下了步子,靠去了旁边的一棵树下。
这意思便是可以歇会儿了。
毕竟男子体力比女子要强上一些,鲜卑人更是天生体力惊人。
陆银屏去了河边,小心地脱下了自己脚上的缎鞋。
脱下来的那一刻,亵袜像是与缎鞋黏连在一起,有些细细密密的痛。
陆银屏想着,自己的脚大概是磨出血了。
果不其然,脚掌和脚趾的袜子已经一片殷红。有些地方甚至凝固发黑,新伤旧伤都有。
她本想清洗一下,却不敢脱袜子。一来怕痛;
二来怕慕容擎突然说走,她跟不上;三来也是担心慕容擎看到自己的脚。
女子的脚算是比较私密的部位,她这一路上除了让慕容擎背了那一会儿,没有做过出格的事。
反倒是希望慕容擎能看在她同慕容樱长得相似的份上对她多些照顾和怜悯
陆银屏觉得有些奇怪,想着等自己回去后定要找个机会问一下天子,慕容擎与慕容樱的感情是不是不太好。
揉了揉脚,又穿上缎鞋,感觉脚掌好像肿了一圈儿,穿鞋的时候差点没穿进去。
陆银屏叹了口气
可是她当初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被掳来。
世事无常,若是每个人都能预见以后,人生便不会有这样多的波折。
也不会发生后来之事。
自打出了咸阳行宫,陆银屏便吃得不多。走了这么久,早上吃的那几个果子早就被消化殆尽。
要不说想吃冰就下雹子呢,有的人天生便是福运连绵。
在陆银屏又饿又累之时,慕容擎警惕了起来。
他朝陆银屏道:“去树后!”
九王山这处多灌木丛和树林,陆银屏听他这样讲,知道前方可能有凌家堡余孽或是什么野兽。
总之若是没有危险的话,慕容擎断不可能有这样凝重的表情。
她与凌太一对视一眼,闪身躲进了一旁灌木丛。
慕容擎则立在岸边,死死地盯着远处来人。
马蹄声渐近,为首之人看到慕容擎,高兴地冲他挥手。
“慕容将军!”
慕容擎卸下了防备,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中常侍……”
李遂意马术极差,若非一旁有虎贲时时看顾,恐怕早已经摔下马折了全身骨头。
虎贲军见首领一身狼狈,前襟漫上的大片已经干涸了的血渍,又惊又惧,只能硬着头皮单膝下跪:“末将来迟。”
李遂意废了好大劲下了马,指着他胸前道:“这……这是……”
慕容擎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此刻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他指了指旁边的灌木丛:“娘娘在那里。”
说罢,庞大身躯向后一仰,轰然倒地。
躲在灌木丛中的陆银屏带着凌太一一道走出来,不敢置信地望着地上的慕容擎。
“刚刚人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