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关系这样紧张,日后殿下若是知道您怀了小殿下,指不定又会多一层隔阂。”
苏婆叹气道。
“这个,我也早就同他说好了的。”
陆银屏摇头道,“从前我对他说,有几个孩子的娘是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的,所以日后我要是多了几个碗,一定给他那碗多些……
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是自己的孩子,可佛奴也是我的孩子。我对不住他在前,更得好好补偿他才是。”
苏婆又道:“殿下虽然聪慧,可毕竟隔了一层肚皮。那位同他连着肚脐的慕容夫人倒是亲的,可他一出生便想将他掐死,这能是生母做出来的事儿?
荒年的时候倒是有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被吃掉含泪掐死的,可宫里头哪有吃不上饭的?您已经做得很好了,没必要给自己太多负担,省得影响了肚子里这位小殿下。”
陆银屏扭过去。
“您不懂,我同佛奴不仅是母子,还是朋友。”
她背着苏婆道,“我们是好朋友。”
天子提拔了不少新贵,在东堂一波一波地接见,又同老师李璞琮与太傅司马晦研究新法,子时还未曾回来。
这是陆银屏回宫后的第一个没有男人的晚上。
她刚钻进被窝里眯了一小会儿,便听到外头有动静。
陆银屏将眼睛睁开一道缝,见窗户上映出一个圆圆的脑袋。
她差点笑出声。
“陛下不来,佛奴也不理我了。”
陆银屏唉声叹气地道,“一个人睡可真叫人害怕。”
窗户上的脑袋动了动,却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陆银屏在榻上寻觅一圈儿,最后瞧见自己的贵妃印,伸手捞过它后毫不犹豫地往地上一砸。
“唉哟!”
她叫了一声,“疼死了!”
见窗户上贴着的脑袋一下窜没了影儿,陆银屏赶紧钻进被窝里哼哼。
过了好大一会儿都不见小呆头鹅来,她狐疑地钻出被窝瞧。
原来不是他没来,他早就进来了,正扒着门框看着她。
一双琥珀金的大眼正蓄满了泪,满目含怨带疼。
陆银屏当下便心软了,可又不确定自己过去了他会不会又跑开。
“佛奴……”
她坐正了身子道,“你来找我……你愿意理我了?”
拓跋珣的嘴巴抿得紧紧,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
“佛奴,是我对不起你。”
陆银屏又道,“我保证,以后真的再也不会丢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