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院长就老骂他不会做人,不懂人情世故。
于是,林鹤知眼珠子一转:“我认识你们老板娘王妈,她还要给我介绍对象呢。”
大汉见鬼似的瞪了他一眼,动作飞快地把一排斩碎的排骨丢进塑料盒里:“什么王妈?哪来的老板娘王妈?”
林鹤知:“啊?在青岗县农贸市场卖肉的……?”
大汉嗤笑一声:“那女的姓李,外地来打工的,我们这里没人姓王。”
林鹤知:“……”
小丑竟是我自己。
林鹤知从肉铺里出来,心情颇为复杂。
一方面,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不允许他进后院看看。难道小小一个屠宰场,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卫生不达标?屠杀过程太残忍?
另一方面,林鹤知也意识到,液态鲜猪血获取不易,如果真的没有人买过,可能是哪户人家自己杀了猪,或者说是杀猪铺里的内部人员?
林鹤知就这样在路上走着,额角却突然被一个小纸团砸中,那纸团弹开,又掉到地上滚了出去。林鹤知注意到,那纸团上沾着血迹。他低头把纸团捡起打开,却发现白色的草稿纸上,赫然是一个——
血色六指指印!
林鹤知呼吸一滞,顺着纸团掉落的方向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二楼有一扇开着的窗户,而窗户后站着一个男人。
他的目光与林鹤知在空中相遇,他伸手按在了窗户上,做了一个“按掌印”
的动作。
林鹤知很快找到了这幢楼的入口,那是街角一座破旧的三层建筑,大门口挂着一块被泥水溅脏了的招牌,上面红底黄字地写着“早餐烧烤住宿”
几个字。
林鹤知走进去,发现破旧的前台都没有人,他便快步上了楼,取下口袋钥匙串上的多功能军刀,握进掌心。
二层总共左右两排,六间客房。根据那个窗户的朝向与位置,不难确定男人就在202。林鹤知拿军刀的一端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一条缝,一股难掩的尸臭扑面而来。
对方见到是林鹤知,取下了保险链。
天气已经挺凉了,男人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袖,虽然个子不高,但肌肉饱满非常饱满。他剃着极短的板寸,皮肤是深麦色的,如果不是眼底布满血丝,胡子拉碴,原本应该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
房间潮湿、破旧且无通风,孙远丰的尸体正躺在唯一一张小床上。
林鹤知一进来,男人就递过一张退伍军人证,上面的姓名是“刘小流”
,籍贯倒是外省来的。
“我不是坏人,”
刘小流看着林鹤知,仿佛看着什么救星,“我上午一直在现场偷偷观察,我看到你了,你和警察不是一路的。”
林鹤知沉默地瞪着他:“你为什么要偷走尸体?又为什么躲警察?”
“警察说他是自杀的,他父母想把尸体火化——小远不是自杀的,我知道他不是自杀的!”
林鹤知更纳闷了:“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他父母说?”
“不能让他父母见到我。”
刘小流面色一片惨白,拼命地摇头,“他妈心脏不好,我怕看到我又气晕过去。他爸看到我可能会打死我。”
林鹤知:“……”
“帮帮我,一具尸体放在这里,藏不了太久。”
刘小流满脸疲惫,又有些不知所措,“他不能火化,但我想知道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