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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维持着半蹲的姿势，用没有被抓住的左手捡起地上的钥匙。

  金属片光滑的表面形成哈哈镜，镜面倾斜、抖动，隐约映出两人的五官轮廓，模糊、扭曲、变形。

  6淮骞莫名觉得有，笑意在眼尾眉梢泛滥开来，像一汪春水。

  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钥匙，又一次送到程铄的眼前。

  等了半晌，都没等到程铄接过。

  6淮骞抬眸看了一眼。

  视线里，程铄的双眸漫长地失焦、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蓝色牛仔外套半敞开着，下摆连带口袋悬在半空，被夜风吹得颤了颤。

  6淮骞无奈地笑了笑，用指尖轻轻挑起牛仔外套上的翻盖口袋，自作主张地把钥匙放了进去。

  程铄陡然一惊，因为6淮骞的突然靠近，他愣了几秒，摸了摸口袋，才如梦初醒般，“谢，谢谢。”

  6淮骞被握住的右手用指尖点了点程铄的手背，“你现在缓过来了？”

  程铄猛地将五指松开，有些不知所措地缩了回去，“抱歉。”

  “不用抱歉，被握个手又不会少块肉，”

6淮骞站起来甩了甩胳膊，又活动了一下腿脚，“没事，你随便握，你主动投怀送抱都可以，我非常欢迎。”

  说完，他张开了手臂，果然程铄并没有理会，他又悠悠收回双手，并不觉尴尬。

  窗外，昏沉的天际又响了几轮，雷声相比之前小了许多，最终销声匿迹，明灭过后，雨声忽而迸，如急促的鼓点一般纷至沓来、轰轰烈烈。

  所有的迹象都在喻示惊雷已然终结。

  沉默的氛围被雨水在固体上溅开的杂音填满，客厅的顶灯依旧半死不活。

  程铄的半边脸藏在阴影里，他垂下双眸，胳膊叠在膝盖上，安静了许久，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哪来的？”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的钥匙。”

  6淮骞延续了他一贯的、满嘴跑火车的风格，随口答道：“我变出来的，因为我会点石成金的魔法。”

  程铄蹙起双眉，“你之前明明说的是你在变魔术，现在又说是魔法？”

  6淮骞先是一愣，而后笑出了声，“可以啊，看来是真缓过来了，能分得清魔术和魔法了。”

  程铄瞪了一眼过去，正要说些什么，忽而被一阵铃声打断。

  茶几上的手机嗡嗡地响，电话是打给6老板的。

  6淮骞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赵铭，接通之后，他转了一个方向，免得手电筒的光正对着程铄，刺眼睛。

  “6老板，你怎么还没到酒吧，是被困在路上了吗？”

因为酒吧人多，赵铭那边的杂音很重，“我看外面雨下的好大。”

  “没有没有，我现在在芙蕖佳苑，在——”

6淮骞顿了顿，看了程铄一眼，“和人讨论魔术和魔法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