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天又瞅了李怀玉一眼。他怎么不知道,西里镇的大才子,别说是西里镇了,在整个西塘县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不过他就是看他不顺眼,尤其他还是来为苏婵求情的,他就更看他不顺眼了。
苏婵就是和这个男人扯上了关系。案首……今年的秋闱,季云天的表弟倒是也参加,之前一直听他絮絮叨叨地提西里镇里的李怀玉,如今一见,诸多事情搅合在一起,季云天只觉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愿意站,就让他站那吧。”
季云天挥了挥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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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玉又不顾劝阻一个人跑去了西塘县,这几天风雨无阻地跑去县衙为苏婵奔走,连课业也不顾了,李母简直气昏了头。
她没想到那天的阻挠反而成了反作用,事情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她心中对李怀玉恨铁不成钢,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苏婵身上。如今影响他儿专心念书,搞坏他儿的名声,让整个李家也跟着脸面无光,谁敢阻拦怀玉的前途,她就绝对不会放过谁。以前她对苏婵还存着一丝同情心,如今算是半分也没有了。
今天一递状,明日一鸣鼓,面对李怀玉这样锲而不舍的轮番登门,县令赵之敬也颇为头疼。但李怀玉毕竟是个秀才,地位在那里摆着,他也不好将人扫地出门,只能能打发走就打发走,但奈何对方一门心思黏着他,大有不放苏家父女出来就不罢休的地步。
赵之敬捂着突突跳的太阳穴,看着李怀玉新递来的状纸,只觉得头更疼了。然后有衙役来报,“大人,有人来了,说要见你。”
“我不是说了吗,这阵子谁也不见!”
“这位不一样,看着不像是一般人……”
衙役斟酌道,“他说来取一个东西,有东西落在大人这里了。”
“什么东西?”
“说是……什么牌子。”
赵之敬忽的想起了什么,从案上猛地站了起来,“请进来!”
来人是一个高壮的青年,面色微黑,整个气质像是在战场上千锤百炼过,他朝赵之敬鞠了一躬,声音不卑不亢,“在下杜齐,来取高将军的东西。”
赵之敬满脸堆笑,“高将军下属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何必亲自过来,我正打算派人将这腰牌送过去呢。我派人日日擦拭,精心保存着呢,大人不必担心!”
杜齐接过腰牌,点了点头,并不急着走,又道,“听说大人如今牢房里关了两个人?”
赵之敬笑容凝了凝,“那个……”
“大人不知,将军曾经遇到一些事故,幸而得了苏家父女的照顾才脱险。我不管大人收到的上面消息是怎样说的,但将军受苏家父女之恩,便不会想看到这个局面。”
杜齐的声音很平静,“朝堂之上深不见底,我相信大人自会好好斟酌,明白其中的利害,别不要到了最后,连自己做了别人的刀都不知道。将军如今已经回营,该受到惩处的,自然是一个也不会放过,到时候要是把大人给连累进去了,那可就难办了。”
赵之敬浑身一激灵,忽然意识到自己派郎中救治苏大,好吃好喝地供着两人是多么的正确,“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对父女我一直好好安置着,不曾亏待过一丝一毫……”
“那就多谢大人。我先告辞了。”
等到杜齐离开之后,赵之敬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然后便忙不迭招呼手下。
“还不快把人放了!给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