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厚重的积叶于男人脚步落下,不断出着沉闷的叶片破碎的声音。
但他显然并未在意,只是在这片森林中不断走动着。
他的脚步缓慢而坚定,但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找些什么。
走着走着,他忽然抬头,看向天空。
一道青色也于此时,于他那双湛蓝的眸中划过,如流星,快而缓的划破了这片黑色森林之上乌云。
而不知为何的,男人在看到流星的刹那,突然转变了脚下的方向,快步朝着流星坠落的地方跑去。
而不知为何的,他在跑起来后,他的脚步却不复之前行走那般轻松,而正因此,他忽地停下了脚步,随后缓缓垂下了眸子。
却见那刚刚还轻若无物的积叶此时落在他的脚上后,却令他感到重若千钧。
看着那些积叶,男人站在原地短暂的沉默了一会,随后大步迈出,以一种似走非跑姿势,沿着天上被那道青色流星于厚重乌云中划过的痕迹,快步穿行于这片黑色森林中。
直到,他湛蓝眼眸中倒映着的青色愈浓烈,直到,他的视线从天空移开,看到了这片黑色森林中唯一的一栋白色教堂。
但还未等他向着那栋教堂迈开下一步,一道浑厚的钟声,便于他的耳畔响起。
而与其一起出现的,还有纷乱的,层出不穷的叫嚷声。
“祂欺骗了我们!”
“祂所言皆虚!”
“吊死祂!”
浑厚的钟声与人们的叫嚷声不断回荡于男人的耳畔,吵得他有些心乱。
但此时的他却很明白,如果他真的身处于这种环境下,他只会更加冷静,更加……置身事外。
所以,到底生了什么?
男人心中如此想着,缓步走到了那栋教堂与身周黑色森林的分界线。
很奇怪,黑色与白色之间的隔阂本该是无比醒目的。
但眼下,那道代表着黑色森林与白色教堂的分界线却很是模糊。
没有任何的灰色,但也没有任何可以让人感受的出来的那种可以被人定义为分界线的区域。
那无边无际的黑色在与白色接触到的瞬间,那道本该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却是扭曲的,模糊的,不断抽动着的一种很接近于纷乱彩色的……“空域”
。
是的,“空域”
。
盯着两者之间的分界线看了良久,男人最终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名字。
不知为何的,在说出这个单词后,他轻轻皱了皱眉。
但也就在这时,又一道钟声敲响了。
这道钟声并不比上一次的浑厚,相反,在这一次回响于男人耳畔的钟声里,他听出了那道几乎时时刻刻都牵扯着他心神的,很令他熟悉的求救声。
“哥哥……”
“求求你……”
“哥哥……”
耳畔,那稚嫩娇软的声音里透着虚弱,而男人也在这时,下意识的猛地抬起了头。
一个他熟悉的身影,也在他抬头的瞬间,被人从教堂最高处的钟楼上,丢了下来。
在那双湛蓝色眸子的注视下,少年娇软的身体迅下坠,而就在他于空中坠落到一半时,那道紧紧系在其白皙脖颈间的黑色绳索却在这时猛地一紧,将少年的身体用力的向上抽了一下。
肉眼可见的,那个少年的四肢猛地抽搐了一下,而紧接着,又是一道钟声响起于男人耳畔。
不,更准确的来说,这次钟声,响起于男人的心底。
而随着这道钟声的响起,男人耳畔的那道熟悉的声音,却是再无半分动静。
而紧随钟声之后的,是那道自第一次钟声敲响之后的,那些语气里透着傲气或谄媚的叫嚷声。
“你们看到了么,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