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破碎,泥土飞溅,黑色泥土或许是混了肥料,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开得正灿烂的花朵头朝地,散了一地的花瓣。
戚云身体微微往前倾,想要走向前,戚树手指微动,做了个动作,她顿时止步。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戚云眼中滚落,她哭起来如梨花带雨,说话的声音也轻轻颤抖,“灵花无辜,你有气别朝它们撒。”
黑衣男子大喝:“你们俩不是好东西,花草又能好到哪去?说不定里面藏着毒,暗戳戳的就想对哪个人使坏!”
争吵持续,或许是人的情绪过于激烈,逼得屋中的花香越发浓郁。
花燃看着鞋尖处沾上的那一块泥,灵花刚浇过水,鞋尖的泥是湿润的,而她的鞋今天换,还是一双她少有的白鞋。
一坨黑色的、湿润的、散发出难闻气味的泥躺在她洁白崭新的鞋尖上。
花铺里的香味没能将泥土的腥臭味覆盖过去,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鲜明得让人头脑昏胀。
双方还在吵吵嚷嚷,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因黑衣男子的嗓门过大,花铺外已经围过来不少看戏的路人。
黑衣男子神情激动,正骂得酣畅,一只鞋忽然飞到他脸上,那鞋尖还带着一块泥。
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脚再次贴上黑衣男子的腹部。
这一瞬间过得很快,但又仿佛过得很慢,可以清晰看见鞋底和黑衣男子衣服面料接触时泛起的空气涟漪,又在一眨眼的时间里,黑衣男子往后飞了一米,倒地不起。
一口气没能缓过来,黑衣男子躺地上哼哼唧唧。
蓝衣女子抽出长剑对准花燃,“你又是谁?跟他们一伙的?”
“我只是个买花的。”
花燃不紧不慢地换上新鞋。
戚树忽然走上前,轻轻抓住花燃的手,目光诚恳,“这位是我的心上人,至于你们口中的淑月我确实没有印象,不管你们是真有同伴出现问题还是只是收钱污蔑我们店铺,都请就此收手吧,我们店铺的清白有目共睹。”
“你……”
蓝衣女子还想说点什么,被踉跄爬起的黑衣男子拦住。
“别说了,我们走,”
黑衣男子忌惮地看向花燃,强硬地拉着蓝衣女子离开。
一场闹剧中止,围观的众人也被驱散。
戚树松开手,转头朝花燃歉意道:“抱歉,事出突然,让你当了借口,我向你赔罪。”
花燃微微低头,“无碍。”
戚树:“其实也不全是借口,只是原先准备好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这样匆忙地将心里话说出口,还是有些唐突。”
花燃仍旧低着头,摇摇头,贴在身侧的左手悄悄打了个手势。
男子面含春意,女子低头羞涩,这幅画面落在孤月影等三人眼中,就是春心萌动、郎情妾意的场面,看得孤月影怪别扭的,她看向身旁的湛尘,眼神谴责。
说好的阿燃姐姐没有动心呢,这个画面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僧人哪懂什么情爱,她就不该相信湛尘的话!
湛尘接看见花燃的小动作,又收到孤月影的眼神,犹豫片刻,轻轻点点头。
孤月影:?
没等她出声询问,湛尘已经转过头去。
湛尘没错过刚才戚树触碰花燃时,花燃心中那一刹爆发的戾气和一闪而过的杀气,她讨厌生人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