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走進去將門上鎖,胸口起伏的像是拍打在岸邊的浪頭,連額上都汗涔涔的,如同一隻落水快要窒息的貓,狼狽又脆弱。
門外的腳步聲漸遠。
顧言帶著受傷的腿爬到這棟連電梯都沒有的樓里來,好像真的只是為了給前男友送一封請柬而已。
翌日,莊念得知唐周果然沒有轉院,因為他和顧言兩個人再也沒有避而不見的理由了。
這導致他輪值查房時避無可避的要和唐周碰面。
也理所當然的要見到顧言。
「哥,聽VIp病房的護士說,那個顧總每天都會帶一束鬱金香來看患者,他們兩個是不是那種關係啊?」小趙抱著病曆本跟在莊念後面八卦。
醫院的生活枯燥,每天都被各種難題雜症和焦慮的患者包圍,小年輕解壓的方式也只有聊些無傷大雅的八卦了。
莊念偶爾也會跟著說兩句,不過他最近失眠越來越嚴重,實在提不起精神。
而且兩人訂婚的消息還沒有對外公布,顧言一定是有自己的權衡,畢竟站在上流的人一言一行都牽扯巨大。
「別亂猜。」莊念制止道。
「我沒亂猜,是有根據的。」小趙撞了撞莊念的肩膀,「哥,你知道鬱金香的花語是什麼嗎?」
鬱金香的花語。
莊念當然知道。
當年他因為一張考卷沒有答滿分,被『老師』鎖在地下室里三天三夜,沒有飯吃只有水喝,到處的黑黢黢的,只有一扇能透光的小窗。
站在落灰的學術資料上踮起腳,就能透過那扇窗看到鄰居家的花園,那裡種了滿院的鬱金香。
隔壁鄰居家善良的小男孩會找各種藉口給他送很多好吃的,然後趴在牆角指著那堆鬱金香滿臉驕傲的說:
那些都是我媽媽種的,黃色代表開朗,紅色代表熱烈的愛意,粉紅色代表永遠的愛。
他還說,「你別哭,等你出來,我把粉紅色的都送給你。」
就像在說,我會永遠愛你。
「所以我說,他們兩個一定是那種關係,而且感情肯定非常好。」小趙還在說。
莊念捏了捏眼角,「你這麼喜歡聊,待會陪7床奶奶聊天的任務交給你了。」
7床的奶奶已經6o歲了,因為家人都在國外無人關心而患上了非常潮流的抑鬱症,好在自救意識很強,每天都要抓著查床的醫生聊上幾十分鐘。
陪伴對抑鬱症患者來說非常重要,莊念有空就會去坐一會,沒空的時候就讓手下的實習生去,當是積累經驗了。
小趙撇下嘴做出要哭的表情,扯著莊念衣角撒嬌,「哥~我昨天被奶奶催婚已經跟她出櫃了,她假牙都因為嘴巴張太大掉出來了,我很沒面子的,哥~」
莊念勾起嘴角,轉頭欲要拍開他作妖的手,就在這時,病房的門開了。
顧言捧著一束粉紅色的鬱金香站在門口,目光快掃過兩人虛搭在一起的手後落在了小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