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BV1o1o,Ine-F1at:pre1ude
司璇聽到劉松山這說法,垂眼笑了笑,指尖在琴盒上輕輕點著拍子,嗓音有些暗淡:
「為什麼不可能呢?單方面喜歡別人……當然是因為他,太好了。」
好得讓人只能抬頭仰望,連手都不敢伸一下。
好得讓人貪戀能看見他的每一秒鐘,像日光太盛時那抹燦白的暈眩,像地面上安靜的融化,像做夢。
像做夢一樣的喜歡,應該是喜歡到每個瞬息都很熾烈了吧。
她其實也能感受出謝景濯對她的好感,卻又只能用「僅此而已」來形容——
只是像在櫥窗里看到漂亮的展覽品時,那一瞬間的心悅,是很容易就淹沒在整個展覽館霓虹色的海洋中、並非『非你不可』的那種喜歡。
她從來沒想過她原來是個怯弱極了的人,直到謝景濯出現,她才發現自己原來自卑到骨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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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生宿舍時,天色已經很不早,計程車司機師傅看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帶三件行李,提出來要幫她把箱子扛到宿舍樓下再走。司璇知道自己體力不怎麼樣,沒太推辭,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著他一路道謝。
她現在住的寢室是這幾年才建成的,樓里安了電梯,人性化得讓人想落淚,否則她光搬個行李就要斷送掉半條小命。
這趟出門前前後後加起來將近一個月,司璇有太久沒感受這間寢室的氛圍,眼下從包里翻出鑰匙後,竟然猶豫了好一會兒,也沒勇氣開門進去。
再反應過來時,她不自覺低哂了一聲,覺得這樣的想法實在有些可笑。
可真要去追溯這樣一段惡意和針鋒相對的源頭的話,連她自己都記不太清了。
只知道一開始,還不至於這樣。
而開學那天她對每個人大致的印象,到現在都很清晰:
丁妍穿了一身的名牌,帶著爸爸媽媽,還分了她們一人一盒巧克力;宋冉悅是很安靜的女孩子,練琴很刻苦,校考成績就排在她後面;李夢雪長得漂亮,性子直來直往,時不時會誇她的身材和長相,竟然是最有話聊的。
那會兒大家剛上大學的興奮勁兒還沒過,除了上課練琴以外,就是各種社團和學生組織,大都是四個人抱團一塊兒去的,晚上回到寢室,還會點炸雞和奶茶,放著音樂把買的眼影盤和指甲油拿出來一起折騰。
宋冉悅在那以前從來沒化過妝,她的第一筆眉毛,是司璇幫她描的,口紅用的是丁妍的阿瑪尼紅管4o5。
那時候司璇還覺得上大學很好,比起既要學文化課又要拼命練琴的高中,學校更大、認識的人更多,手上恣意地抓著大把的時間,能讓她真正輕鬆地喘上幾口氣。
直到董凡開始說話。
直到她發現曲秀婉被埋在時間裡的爛根,直到她的名聲從「學大提琴的天才」到「裝模作樣的綠茶婊」。
本該安靜死在泥土裡的東西被翻出來,暴露在日光下,然後一切都開始腐爛發臭。
她們起先都裝作不知情,只是悄無聲息地多了一個微信群,在偶爾忘記關靜音的晚上,就會聽到丁妍和宋冉悅的手機提示鈴同時響起,然後是李夢雪和宋冉悅的,只有她沒有。
然後她們不再正大光明地借用她的唇膏和香水,改成了在她不在的時間偷偷摸摸取用。
她們開始撇下她,在心照不宣地單方面截斷和她的對話後,很快就變成了三個人一起行動。
司璇到現在還記得,那節西方音樂史下課後,丁妍在教室門口等和她同上一節課的兩人。
她出門後看見她,才走過去兩步,甚至沒來得及開口說句話,就看她急急忙忙轉過身,踩著光亮的高跟鞋往樓梯口走,一邊把包里的手機拿出來,低頭髮了條語音。
她那天的鞋跟很尖,「啪嗒啪嗒」的每一步都足夠戳在心上,扎出冒血的一個個窟窿。
但僅僅是那些,還不至於到現在這樣。
真正把孤立上升為針對的是那天晚上的聯誼。
是在司璇自己也默默收斂、努力像隱形人一樣早出晚歸地借住在寢室的一個月後,她們忽然在那個周三,就早早地提出來周末要一起去kTV。
司璇一開始並不認為這項活動把她也包括在內,還是在丁妍再三確認要她一起過去後,才半信半疑、同時又有些受寵若驚地答應下來。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她很像一條狗,踢一腳會滾出三米遠,連叫一聲都來不及,但只要再對著招招手,就又會爬起來,搖著尾巴跑回到她們腳邊。
她其實應該在李夢雪讓她好好打扮打扮、或者在宋冉悅提出要借她的裙子、甚至在丁妍邀請她去的時候,就發現端倪的。
可惜沒有應該,她那天就是去了。
於是她在抵達kTV的包廂時,發現在場的還有另外三個她從來沒見過的男人,都是隔壁私立學校的二世祖。
相中她的是丁妍的髮小,也是她將來八九不離十的未婚夫,另外兩個做陪襯的,一個已經和李夢雪玩過了,那天打算試試宋冉悅;另一個聽說李夢雪玩得瘋,正準備接手玩玩。
她當時在不懷好意的封閉包間裡,隔音牆內外的音樂聲是絕佳的掩護,距離被強。奸,大概只有一步之遙。
只慶幸她在看到那三個男人的同時就生出了警惕,在喝那杯遞過來的酒之前,藉口出門接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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