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霁似乎也不急着再问沈闻秋剑不剑的事了,将刀铿得一下,插到地上。
见旁边有块可以落坐的石头,他一屁股坐到石头,从腰间解下酒壶,豪迈的饮了一口。
“姑娘不必试探,沈少堡主说的对,我与他并没有什么生死大恨,不过是与对你一样,想让他帮我解一解惑罢了。”
在没在确切证据之前,圣慾天和赤阳堡确实无仇无怨。
但是……一旦他找到证据,慾天和赤阳堡便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可不就是,不过黎少主的疑惑,我可解不开。”
沈闻秋点头附和,随即看向况曼:“姑娘还是先说说蓝庐书生吧。”
黎初霁沉沉看了一眼沈闻秋,呵笑一声,垂下眼睛。
找没找错人,可不是凭他一张嘴就能狡辩的。
前段时间,他接到属下回禀的消息,说赤阳堡的纨绔少堡主,两年前曾偷了沈镇远收藏的一柄剑,那柄剑被他藏了两年,前段时间,他将这柄剑取了出来,当时这剑被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只剑穗垂落少许在外。
那剑穗材质看着与他龙鳞刀上天蛛丝很相像……
众观世间,只有一柄剑的剑穗和龙鳞刀的天蛛同出一源,那便是——凝血剑!
关于这一点,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他师父师娘和他,便只有铸这一刀一剑的孟泽先生知道。
如果沈闻秋偷出来的剑,真是凝血剑,那事情,便不是他沈闻耿能做得了主的。
圣慾天不欲与中原武林为敌,哪怕是对赤阳堡有所怀疑,攻打也得师出有名。还有就是,赤阳堡沈堡主对外形象刚正不阿,随意攀咬他,极有可能反噬圣慾天。
而沈闻秋所偷出来的那柄剑,到底是不是凝血剑,还有待考证,毕竟,手下只说剑穗看着像天蛛丝。
是与不是,得等他真正见过才知道。
一旦证实那柄剑是凝血剑,那么圣慾天必将剑指赤阳堡,且不死不休。不止圣慾天,到时候赤阳堡说不定会像十几年的前任武林盟主那样,成为武林公敌。
这些年,黎初霁不管怎么寻找真相,都从未把赤阳堡列为怀疑对象,因为沈镇远和孟泽先生也算是莫逆袭之交,且……
可是,人心叵测,他不能确定孟泽先生之死,和他所寻事情真相,到底与沈镇远有没有关系。
第32章收拾蓝庐书生
况曼瞧着这两个似敌非敌的男人,觉得极有意思。
刚才还刀剑相向,不过转瞬间,二人便就和睦相处了……啧啧,有些看不懂了!
收了钱,自然要办事。
况曼收起心思,嘴一张,将蓝庐书生在东义县的所作所为,道给了两人听。
沈闻秋听完,拍了一下扇子,义愤填膺地道:“简直丢尽了书生的脸,蓝庐书生这行为,和采花贼有何区别,可恶,可恶。”
黎初霁酒壶猛地一砸,鼓着眼睛,咬牙道:“坏女儿家名声,简直是江湖败类,打一顿,应该就会收敛了,一顿不够,打两顿,要是还不改,就废掉他的双腿,看他还怎么带姑娘上房顶看月亮。”
“姑娘可否告诉我蓝庐书生在何处,我现在就去捉他。放心,不和你抢赏银,人抓到了,你尽管押他去领赏。男子汉子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他既然半夜邀人家女儿赏月,那便要负责到底。”
况曼笑瞥着黎初霁,戏谑道:“啧啧啧,还说你不认识蓝庐书生,你这模样,像不认识他的吗?”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他不认识蓝庐书生,鬼都不信。
黎初霁脸上闪过一缕尴尬,叹口气道:“实不相瞒,我的确不认识什么蓝庐书生,不过姑娘说他长得像我,那这人,便极有可能是我那不成器的胞弟,不过,我这胞弟在十二年前和他师父游历山水去了,这十几年,我一直不知他在何处。”
“你胞弟?”
况曼眼露诧异。
“既然是你胞弟,你还让我捉他?”
黎初霁冷哼了一声,气怒道:“仗着一身本事,不干正事,却做这种有损风骨的事,不吃顿教训,岂会知天高地厚。”
况曼:“……!!”
这人,真的是漠北魔教出来的?
怎么看着比刘元恺他们那些名门正派走出来的人,更正义了……
况曼:“行吧,你教训你不成器的弟弟,我要拿赏银,那咱俩就合作一把吧。我得到消息,说他昨日曾在黑池瀑布出没过。他自诩风雅书生,想来没欣赏完这屏兰山风色,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当哥的要揍胡作非为的兄弟,况曼举双手赞成。
反正人捉到,她的银子跑不了就成。
二人商量好,起身,便准备去捉蓝庐书生。
而听了一耳朵八卦的沈闻秋,却趁着黎初霁注视力转移之际,拔腿欲奔。
刚奔出去没多远,身后突兀袭来一股疾风。
一条由树皮编织而成的鞭子,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咻得一下,卷到了他腰上。
“少堡主跑什么跑,咱这不是刚约好,一起去捉蓝庐书生吗?”
清脆女声,谐谑响起。
况曼攥住鞭子的一头,笑吟吟看着已跑出一丈有余的沈闻秋。
黎初霁上道,一出手就给了五百两,还承诺等捉到长脚的五千两银子后,任她拿去换悬赏。
她和黎初霁现在也算是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