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長房那幾個庶出的女兒年紀實在太小,進宮的機會怎麼也不會輪到連喬。
當然在現在的連喬看來,她寧願沒有這種機會。?
第5章裝痴情
連喬在家中時,與兩房的家長都不怎麼親近。大伯父連鉞不消說了,本身是威儀赫赫的大將軍,別人見了他躲都還躲不及,就連連喬的父親連鏞,也一向唯這位兄長馬是瞻的。
至於她的生父,對她的情分也素來淡淡。連喬的生母命途多舛,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世,連鏞恐怕認定了她是克親之相,加之後來又娶了美麗的續弦夫人宋氏,這個前妻遺下的女兒自然就可有可無了。
這樣爹不疼娘不愛的女孩子,可想而知會是怎樣一副懦弱秉性,雖說她的命運與性格並不相干——有皇帝在,好不好都得死。
連鉞是個武將,最嚮往的就是文人的清雅,因此早早將長子連肥送去塾中就讀,一心指望他考取功名光耀門楣;次子連勝卻詩書上平平,獨獨醉心於舞刀弄劍,連鉞無法,只得將他送去軍中,養出了一身的殺伐之氣。
連喬見了他亦有幾分畏怯,那是這具身體殘存的記憶導致的,她自己並不怕他——連勝再厲害又如何,在宮內,他不過是個臣子,連喬卻象徵著君權,如同雲泥之別。
連勝見了她,抱拳道:「微臣見過連美人。」
禮數雖草率,連喬卻也不計較,只微笑說道:「大人免禮,你我本是親眷,私下裡兄妹相稱亦可。」
她細細打量著,這位二堂兄是個身姿健壯的青年,面容俊朗卻微黑,想必是在西北曬多太陽的緣故。
連喬讓紫玉倒茶來,兄妹倆客套一番後坐下,連勝便道:「妹妹,我原以為你屈居美人之位,在宮中許是受了不少委屈,可適才去面聖才知,原來陛下這些時日都宿在你宮中,可知陛下對你、對咱們家的愛重了。」
連喬閒閒抿了一口茶水,掩去一抹微妙的神色:她總算知道皇帝為何突然對她親近了,原來是為了堵連家的嘴,這皇帝也不怕窩囊,為著顧及臣子的臉色,還在女人床笫間討生活,真是陰險又詭詐。
這位二堂兄也是天真,還以為皇帝一心對連家好呢。
連勝目露喜色,「先時陛下僅封你為美人,父親還有些不快,覺得陛下看輕咱們。如今才知陛下對你真心實意地體貼,怕你在宮中樹敵太多,才暫且隱忍,妹妹,你可別辜負了陛下的一番盛情啊!」
可想而知,這種話必定是楚源哄騙他說的——甚至不需要明說,只需要稍為暗示一下,這個連勝就自作聰明地領受了。
連喬自不會拆皇帝的台,淡淡笑道:「陛下待我自然是好的。只妹妹我身子骨弱,這一向又病了,陛下所以更加憐惜。」
「這麼說來,你還未曾侍寢?」連勝急迫的打斷她的話。
連喬垂眸不語。
連勝有心責備她糊塗,但進了宮畢竟有身份之別,何況見她這樣美麗柔弱,多少有幾分憐惜之情。
他想了想,從腰間革囊中掏出一個精緻的琺瑯小盒,裡頭是幾粒粉色的丸藥,「妹妹,這個你收下,想必能派上用場。」
連喬不解,「是什麼東西?」
「這是我從羌人手中獲得的秘藥,此物有強大的催情之效,只需稍稍溶入酒中,等皇帝飲下,自當對你難捨難分。」連勝解釋道。
他一臉淡定的說出這話,連喬只以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你瘋了?讓我對皇上用藥?」
連勝面上很是不屑,「你懂什麼,此物又無毒,無非夫妻之間助興所用。父親還指望你早日生下皇嗣,為我們連氏增光呢!你倒這樣懈怠,真是無能!」
他硬將那小盒塞到連喬手中,才施施然告辭離去。
紫玉倒茶回來,不見了人蹤,驚奇問道:「二公子呢?」
「已經回去了。」連喬說道,心中又多了幾分憂思:從連勝的表現來看,連家人恐怕都是囂張無腦的秉性,還惦記著家族榮耀,這樣下去,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連喬對這一家子並沒多少感情,惟願自己別被他們連累才好。
況且,連家的手伸得也太長了,居然還關心起皇帝床笫間的事來,這樣下去,她想清清靜靜的避寵簡直難上加難。
可若不避寵,就得全力爭寵,宮裡的女人很難對付,皇帝更難對付——連喬可沒把握虜獲這位天子的心。
且不去想它吧,等到了真要做出決定的時候,再決定不遲。
連喬唉聲嘆氣一陣,將琺瑯盒收進床底秘密的箱子裡,說不定哪一日能派上用場。
這一晚皇帝仍來她宮中,連喬還以為他還和從前一樣,略坐坐就走,卻不料楚源忽然盯著她,「朕聽你兄長說,你的病已大好了,如今瞧來,氣色果然紅潤了不少。」
他話里甚至帶了半分促狹,是調戲之意。
連喬裝作臉紅的低下頭去,心裡已將連勝罵了千遍萬遍:這個連勝,存心給她找麻煩!
楚源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看著那兩片紅潤的唇瓣,嫻熟的撬開牙關闖進去,一手還握著連喬的後腦勺,免得她往後仰。
連喬恨不得乾脆咬斷他的舌頭。
一吻結束,楚源臉上仍是平平淡淡,他張開雙臂道:「替朕更衣吧。」
連喬的身子有些發僵,想不到皇帝今晚就要在這裡留宿,這一天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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