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我早就说过,我所言句句属实。”
“是不是属实,还有一件事要查。”
风影卷起证词,“当年宋五生母究竟诞下几个孩子。”
宋锦安紧替的心稍稍落下,她赌对了。
要查清十七年前流民弃婴事件,几乎大海捞针,只要谢砚书一日确定不了宋五没有胞姐,便一日定不了她的身份。
“都出去。”
谢砚书蓦然开口。
场内人不带杂音地从大敞的门处退个干净,仅余宋锦安。
她看着冰凉大理石板上的玄衣身影迫近,那人垂眸看她。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谁,只要你说实话还来得及。”
谢砚书微微前倾,迫人的凤眸里如寒刃出鞘。
宋锦安忽就扬起嘴角,笑得难看又隐忍,“我从前无名无姓居无定所,现下只是宋五。”
“起誓。”
谢砚书半蹲下身,面无表情盯着宋锦安的眸。
四目交接间,宋锦安瞳孔飞快一颤,随即举起手,“大人想叫我许什么毒誓?开膛破肚,举目无亲,还是孤苦伶仃?想必大人有更叫人痛不欲生的誓言罢。”
“你有跨越风雪也非见不可的人么?”
“曾经有。”
“曾经?”
“他大抵,早走散了。”
谢砚书慢慢道,“那便以他的不复见为誓。”
宋锦安眼底薄冰后缓缓淌出点笑意,极浅极浅,她一字一句,那般直直对着谢砚书的眼,似在对天地起誓。
“我若对大人有所隐瞒,叫我同少时心中雪鹤,生生陌路不复见。”
谢砚书兀的拧起眉,他倒跌一步起身,胸部处的伤势逢雨天竟又细绵疼痛,仅瞬间的功夫也足叫人不好受。
“大人还有事吩咐么?”
“为了谢府的安全,吃了。”
宋锦安接过绯色长瓷瓶,看清里头东西后眼皮一跳,不再多问一口咽下。
“每十二个时辰来我取解药。”
闻言,宋锦安指尖紧了紧,十二个时辰,便是连一天都不能离开。她深吸口气,压下满腹心酸,“我清清白白,自是能在府上配合大人调查。但月后的军器营考核,这也是宋大小姐生前的一个愿望,她没有机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