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安监工了下一午,待放饭的时?辰犹豫坐到阿三身侧,沉吟道,“你可见过砲?”
“姑娘是想……”
“砲仍要借助拍车的力,未能发挥出火药全部的威力。我曾设计出个以竹筒装束的突□□,不知可否将其演变为炮?”
“这可太?为难我。”
阿三面露纠结。
宋锦安拍拍阿三的肩,“现下先造战事吃紧的,他日有?空,还请您替我试一试。”
“那?自然?。”
阿三咧着嘴一笑,复抬头看眼似要沉的天,喃喃,“希望这几日倭寇不会再来。”
宋锦安手微紧,也不由得抿紧唇,直直看着远方天际,那?头同倭寇据点交接。
天幕垂垂,半轮红日半退山头,斜阳倒挂城墙。
烟灰里?,一马夫扬鞭。
“大人,杜家频频逼您,如今抓住这个机会要您表态,委实过分。”
谢砚书未吭声,只卷起?那?燕帝亲下的旨意。
离开不足几月,燕京就叫杜家搅得鸡犬不宁,皇后?向来容忍退让,燕帝却无法坐视不管。苏大人虽是保皇派,然?心有?余而力不足,明面上最无所软肋能同杜家斗的,还是谢砚书这柄刀。故燕帝不顾谢砚书的抉择,强硬要他回京。
思及燕帝和杜家的态度,谢砚书飞快吩咐,“在柳州同风影交接,叫他抹去我们改道的消息。”
“是。”
忽,谢砚书听闻外头吵嚷,稍侧耳。
是个小侍卫传达着前方的讯息,大抵是些倭寇又频频骚扰,恐近儿再来突袭,也不知休养几日的南部能否顺利挨过这一遭。
谢砚书猛掀帘看眼连绵山峦,“回去。”
“大人——”
清然?错愕站起?,面露失态,“是燕帝亲下的命令,您若不回,便是抗旨不遵,便是死罪啊!——”
谢砚书语气渐寒,字字淬冰,“回去。”
“大人!您何必如此,阿锦小姐上回是叫人打个措手不及。如今她受薛大人保护,又日日待在锻造坊,有?何危险,便是南部沦陷也能紧着她逃离。况大人原就打算回京钳制完杜家后?再回南部,数月而已,南部焉能变天?”
清然?话带恳求,他坚决拦住门,不再退让分毫。
狭窄车舆内,谢砚书抬手,一寸寸拉下清然?的手,跃身下车。
“大人——”
清然?惊呼,却只得看见谢砚书解开车舆前一匹骏马。紧接着,谢砚书跨上马,头也不回朝南部奔去。
路上一地石沫四溅,迷得清然?眼眶酸楚。他眼睁睁瞧见尘灰欺雪,那?素身无桎梏的鹤拴上困顿枷锁,似再难展翅向北。
战区残垣断壁,数人忙着加快动作搭出供士兵们休息的军帐。一匹枣红色战马飞驰而过,长长战披飞扬,卷着呼啸残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