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说了什么阮蓁听不清,但是,手机递到裴砺面前的时候,阮蓁的手,被他放开了。
她摊开空荡荡的手掌,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
像是一个,孤零零的,精美会笑的,美人摆设。
她怔怔地看着,裴砺好看的薄唇对着电话一张一合。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阮蓁突然庆幸,自己还笑得出来。
她庆幸自己还能笑意如常,否则,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横眉竖眼,或者面露悲凄,该是一件多让自己难堪,多让裴砺尴尬的事。
终于电话挂断,裴砺俊朗的面容上还保持着刚才愉快的笑容,他伸手捏了一下阮蓁的鼻子,逗小猫似的。
然后转头问周或:“她什么时候升职的?现在看来她还是走对了,留在这她未必能有这么好的展。“
周或说了什么,阮蓁已经没心思去听了。
就在这个瞬间,她突然顿悟。
裴砺跟他的这群旧同学,他们从过去到现在,长久以来、甚至历久弥的情谊,不是她一下就能够企及的。
他们拥有共同的回忆无法抹杀,这些人在裴砺心目中的分量,即使是她,也不能轻易取代。
裴砺生病,没让自己过去,反而选择告诉他们,甚至连千里之外的洛宸都知道,也不是因为怕她心疼担心。
他只是,习惯成自然。
她突然觉得,好像隔着一条鸿沟天堑,她在这头,而裴砺和他们在另一头。
即使,分明,裴砺现在,就坐在她身边。
这顿饭,阮蓁吃得食不知味。
美味佳肴变成残羹冷炙,他们一起走出酒楼,裴砺去开车,周或突然转头看着她。
在阮蓁还不明就里的时候,周或很鄙夷地笑了下。
“你今天整晚笑都是僵的,心里不舒坦吧。”
周或说。
仿古的门廊上挂着红彤彤的灯笼,投射下暖红的灯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那张微胖的脸在这灯光下格外狰狞刺眼。
阮蓁下意识地把眼光避开了,她想问问,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但思忖片刻,终究还是没说话。
他们上了裴砺的车,把周或送到家,看着他身影消失小区门口,车里终于只剩下裴砺和阮蓁两个人。
裴砺一面调转车头,一面解释,“周或他一天不整蛊就不舒坦,他今天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对你,还是没恶意的。”
阮蓁轻轻嗯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路边梧桐叶子在夜风中簌簌地落下,平添几分清冷。
今天秋天,似乎来得早了些。
时间其实还不过晚九点,大学城位置靠近郊区,路上车已经不多了。
“洛宸,是个什么样的人?”
阮蓁突然问。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