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庸心中不比他二姑父气恼,之前他一直逃避和可欣分手的原因,也没有人和他提起过,他也没有和家里人说过,二姑父怎么知道的?
他猛然想起,是孙天成!
“我怎么这样笨!孙天成和刘振是同学,那二姑又怎么会不认识孙天成?他的情况二姑早就了如指掌了!”
可欣的事情,刘庸一直在逃避,经二姑父这样戳破,犹如戳破了他胃里的一个脓包,一股心酸恶心顿时涌上心头。
他脑海中不断出现二姑父的质问,那声音如黄钟大吕击打着他弱小的心灵。
他抬起头透过浓密的树叶望向天空,看向只有百米之遥的刘村,感觉天很大很大,刘村也很远很远。他触碰不到任何东西,他是如此渺小!
“我要挣钱!我一定要成功!”
刘庸终于下定决心,他感觉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第二天,刘庸就踏上了开往广州的火车,一路上他不停呕吐晕车,到了广州地界他才缓过神来。
下车后,乘坐大巴来到了东莞的柏洲边。
东莞制造业达,工厂林立,到处都是工厂和办公大楼。与此同时,聚集的打工人也使大街小巷变得热闹非常,他们来自五湖四海,说着各地方言。早上起来一份肠粉,晚上一瓶啤酒一份炒米粉是打工人的标配。
这也是个谈情说爱的城市,来自各地的少男少女相逢相知,在投币的ktV,在街头免费点唱的酒吧都能看到爱情最初的样子。
这个工作是老爸刘升托人给他找到的,是个玩具厂,以儿童玩具为主。
工厂吃住都很方便,他的工作也安排在了工资较高的丝印岗位,就是往玩具上印花纹图案。生活节奏也比电脑厂好了很多,他也能抽时间读读书。流水线上也有很多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子。
时间日久,他和这些女孩子都熟悉起来,女孩们见他长的帅气又文质彬彬,天天读书,好感倍增。其中一个叫张小筱的女孩子最是大胆,公开说喜欢刘庸,每次下班拉着刘庸打羽毛球或请他吃饭。
刘庸并没有拒绝,而是慢慢了解了这个活泼的女孩子,他也纳闷,和他相处的女孩子为什么都是这么活泼?
张小筱是福建福清人,家族庞大,是个不缺钱的主,她来这里只呆两个月,散散心。家里看她学习不好,准备把她送到日本去继续读书。
得知这些后,刘庸再也不像初次恋爱那样自欺欺人,面对张小筱火热的爱意,他却异常冷静。
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张小筱竟然还提出让刘庸等她三年,等她在日本的学业结束。她这样一说,让刘庸又想起了沉在脑海深处的那个名字,玲珑!
不过,这个女孩却是无意中给他的思想来了一次大洗牌。
一次吃饭时,张小筱突然问:“你平时看有关哲学类的书吗?”
“哲学?”
刘庸疑惑不解,他只闻其名,并不知道这是一门学科。
“对呀!我叔叔从小读书,他最爱看哲学类的书了!”
刘庸说:“推荐一本我看看!”
张小筱嘻嘻一笑,却是不说话。
第二天,她将一本书递给了刘庸,说:“这本书我送给你吧!万一你那天把我忘了呢?”
刘庸接过那本并不厚重的书,将封面上的三个字轻轻念了出来。
“理想国?”
刘庸到最后也没有忘记这个热情似火,赠书给他的张小筱,只是她注定是他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这本书给刘庸打开了一扇智慧的大门,他不由惊叹两千多年前人类的智慧。
他的思想如一个空荡荡的屋子,慢慢装进去了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墙纸、壁灯、书架、床铺…整个世界在他眼中褪去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似乎真理若隐若现!
两个月后,张小筱走了!去了日本,这让刘庸第一次知道了电话有国际港澳台业务。
思想开阔一些的刘庸顿时觉得,这个工作依旧没有前途,想要挣钱根本没有可能,但这份工作是父亲托人找的,才工作两个月就跑掉不妥,于是刘庸耐着性子准备等等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