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心摊了摊手。
如今粮价涨得厉害,百姓们过得都不好,各家的生意都不会好到哪去。
老店还能靠着以前的盈利和老客维持着,但新开的铺子想也知道要门庭冷落了。
“但看他能否挺到明年吧,若是挺过去,兴许还有回转之机。”
“你对县城的事儿还真是了若指掌啊,这些小事儿你居然都知道。”
苏潇佩服。
她现苏兰心知道的小道消息,怕是连百事通都得赞叹。
“我在三教九流的地儿,知道的自然也都是三教九流的事儿,都是楼里的那些姑娘和我说的,袁世儒原来也是青楼常客,书生风流嘛,只是如今……”
苏兰心嘲弄一笑,“怕是不行了。”
说到底,这女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无外乎都是银子在中间作为桥梁。
恩客达了,不会只守着一个青楼女子。
恩客没了钱,那青楼女子也不会对他笑脸相迎,白伺候他去。
“我早看透这些,所以心如止水,有时心也凉薄。”
“凉薄吗?可是我瞧你最近和秦公子走得还挺近的。”
苏潇翘起脚丫,笑着揶揄她。
苏兰心窒了一下,“他喜欢凑上来,我也懒得拦着他。”
总归是那日袁相柳的话,让她耿耿于怀。
这信与不信,真心与不真心,其实都不必太过计较。
既然秦轻羽喜欢围着她转,总归她也不讨厌,那便随之去吧,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若那人真能坚持到她相信那天,她也愿意相信。
只是那天到底是哪一天,都由她心定罢了。
……
袁相柳考完院试的第二天,安平县彻底步入了残酷的寒冬,外面接连下了五日大雪,银装素裹,滴水成冰。
到了第六日放榜的时候,苏潇早早就起床准备去看布告。
上一回府试,袁相柳和县试一样考得很好,又中了一次魁,并且有了秀才功名。
这次的院试只是决定府学入学的资格,就算考得差一些,也不会影响到已有功名。
但苏潇还是很重视,仍想要早早看榜。
香草挑了一件厚披风过来给她披上,道,“夫人,今日外面不下雪了,不过还是很冷,我刚出去倒了盆水,泼在地上立马就结了一层冰碴。咱们安平县今天可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您多穿一些,切莫着凉了。”
“好。”
苏潇笑了笑,穿戴整齐后,出门去找袁相柳。
见袁相柳也穿得一般厚实,这才放了心。
两人一道上了马车。
苏潇捧着暖手炉,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小柳,等会儿咱们看完了榜,顺路去二叔家报喜吧,邀请他三日后过来家中赴宴,庆祝一下你这次考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