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还在袁相柳腰上揽着,两人都穿着冬衣,触感也不算多么鲜明,但袁相柳就觉得那条手臂存在感非常强。
他微微往旁边侧了侧头,含糊道,“没,没事。”
“没事就好。”
苏潇这才松了手,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口的绒毛。
袁相柳突然有些怅然若失,心里乱七八糟的,好像高兴,又好像失落。
苏潇大咧咧的,丝毫没有现他的异样,与他闲聊。
“都说下雪天吃一碗酒糟圆子最好,热乎乎的还暖身,之前在县城时都忘了买一点回来,看来只能明天再吃上了。”
袁相柳轻轻吸了口气,霜雪清洌的味道吸进肺里,让他也冷静了一些,他暂时抛开那些奇奇怪怪的情绪,道。
“我会做的,家里之前做酒糟鸡的时候还剩一些酒糟,可以做一些来,晚饭后当夜宵。”
“你怎么什么都会做呀?”
苏潇忍不住笑,逗他,“我还记得之前王翠花说你还会绣花呢?你要是不读书,入赘到哪个千金家里,比那最会勤俭持家的小媳妇儿都还要厉害。”
袁相柳并没有生气,因为知道苏潇这话只是玩笑,但也不禁深想。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一定要入赘到苏潇家里,每天给苏潇做苏潇喜欢吃的饭菜,他看着苏潇吃得满足的模样,他也觉得开心。
他确实会绣些东西,说来也算被逼无奈,之前在袁家,他还小一些的时候,重活很多都干不动。
为了能少干一些,他自学了绣功,也不过是为了换些钱,补贴家用,能少被王翠花逼着干些重活。
但是东西会了,也是他的一门手艺,来到苏家后,他已经许久没有动过针线,但是各种花样都还没有忘。
“你喜欢的话,改天有时间我给你绣一个荷包,装一些香料随身带着。”
袁相柳说着,微微侧过头,正好苏潇这时也朝他看过来,两人对上视线,彼此脸颊也贴的十分近,在马背的起伏中,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唇擦着苏潇的脸而过。
袁相柳瞬间屏住了呼吸,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苏潇往后错了错身,笑着答应,“好呀,不过等咱们弄完了雪花膏再说,不然你还要抽空绣东西,肯定又要偷偷早起,我可舍不得你那么累。”
明明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平时苏潇也常会说,并无他意,更像姐姐心疼弟弟的那种舍不得。
此时听在袁相柳耳中,却又好像凭空添了几分桂花糖一样甜滋滋的味道。
一直到进了村子,这股甜滋滋的感觉好像还萦绕在心头。
两人骑马在村路上走过,高头大马上两个身影分外惹眼,在田地里面打理柴火的几个村民自然都注意到了。
众人无不艳羡。
同安县这边虽说冬季不算多么漫长,但也有将近四个月的时间,农户人家的房子保暖效果又十分一般,每年冬天都需要不少柴火。
村中田地玉米和水稻基本上是对半儿来种,玉米棒子用来烧柴效果最好,山上砍伐的木枝也很不错,但这两种好东西,农户自家却舍不得用,都是拿到县城去卖,换些银子体己。
剩下的稻草杆子和玉米杆子,就都是自家用来烧,这种卖不上价格又不好运输,城里人也不愿意要。
之前秋末的时候,大伙都忙着卖木柴、木炭和苞米棒子这些柴火,没时间弄自家烧用的。
如今别的柴火卖得差不多了,才开始收用自家的玉米杆子。
大雪天也是要出来干活儿,不然再过月余,雪更大,玉米杆子全埋进地里,更不好弄。
大家也都是被逼无奈,农村种田就是这般辛苦,所以看着逍遥骑在马上赏雪的两道身影,心里那是极其羡慕的。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袁雪儿和王翠花。
两人也是和村民一起在这片地里收拾柴火。
没办法,前些日子袁世儒出了事情,又要忙着秋收一些琐事,王翠花和袁大根本没时间弄柴火。
如今总算空出时间来,袁大去了县城干零活儿,补贴家用,王翠花趁着深冬之前过来弄柴火。
吕清河如今在县城,白日去书院里面,晚上就住在袁世儒家里,去了这么久,一趟都没有回家。
袁雪儿一个人也是不敢住,而且家里的银钱都被吕清河给带走了,又没得花销,她干脆回了娘家。
也就顺便被王翠花带来了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