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凭疏道:“我娘也说,看着太可怜了,所以每天家里做多的饭菜,都叫我拿来给姑娘送去。”
康问仍是盯着那一大只篮子:“做这么多东西,她家总共有几口人啊?”
赵凭疏刚想说点什么,人家姑娘拜完神像,便从垫上站直起身,迎面走了过来。
先是对赵凭疏,一句冷冷清清的:“多谢。”
随后望着面前三个大傻男人,淡淡弯腰鞠过一躬,便提着篮子转身跨了出去,头也没回。
冷美人果真是个冷美人,连那随风飘起的每根头丝儿都是梅花香的。
康问一人在后闻得心旷神怡,霎时连魂儿都跟着人家飞出去了,半天没能醒过心神。
半晌,还是赵凭疏出声打破了沉默。他说:“黎姑娘是当真长得好看,我娘总说,这般天仙容貌的姑娘,若能娶回家当了媳妇……也不失为一种福分。”
于是因他这短短一句无心之话,康问从当天正午,一直酸溜溜地闷到了傍晚太阳落山。
后来师兄弟二人准备下山回家,康问就始终蹭在印斟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师兄,我觉得那姑娘有点可怜。”
印斟神色寡淡:“嗯,是很可怜。”
康问两眼乱转,忽而带有几分试探地道:“师兄,你觉不觉得……”
“觉得什么?你也想给她送饭?”
印斟一语道破天机。
“我可没有这么说。”
印斟冷声道:“……你认为,师父会管这份闲事?”
康问小声嘟囔:“可以偷偷的,偶尔蹭个眼缘也是好的。”
印斟反问:“你和那姑娘很熟?”
“不熟。”
康问想起什么,又补充一句,“你和那小倌也不熟。”
印斟:“……”
“你给他饭吃,还给地方他住。”
康问闷声道,“亏我没有告诉师父,不然他铁定会被赶走。”
末了,再补上一句:“……师兄偏心。”
印斟足下一顿,最终停下脚步,无奈问他:“你很想与那姑娘搭讪?”
康问眼睛泛光,老老实实道:“有一点点。”
“那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印斟回转过身,仍是声线冷漠道:“别人姑娘理都不愿理你,何故要去自讨苦吃?”
“师兄这就不懂了——但凡是冰清玉洁的姑娘,最难上钩,却也最是专注。”
康问不服气道,“听话的那都是花心,是滥情,再怎么黏人都不抵用的。”
印斟:“你又什么都懂了?”
康问:“师兄这是缺乏经验。不信……不信你去问小倌,保证他比你懂得要多。”
“我不问。”
印斟面无表情道,“你想做什么,我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