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孤男寡男,總統套房,醉意上頭,居然什麼都沒發生?
瀾澤努努嘴,正想說點什麼來表達自己的失望,忽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哦……」
他反手給了自己一嘴巴子,自罰一杯奶茶。
他差點忘了簡柏還在注射抑制劑這事兒,看樣子確實忍得不容易,能讓泰山崩於前都保持優雅的簡柏都變了臉。
這叫什麼來著——欲求不滿!
簡柏沒有理會他的誇張表演,目光又落在了右手上,心情越發煩躁。
人魚王很迷惘,對著最了解人類的好友吐露了心聲,講述了昨天發生的一切。
瀾澤摸著下巴,眉頭緊縮,以他對人類的了解來說,其實情況沒有那麼糟糕,他清了清嗓子安慰道:「阿月不一定是覺得你的蹼爪很可怕才會這樣,可能只是一種應激反應。」
簡柏不解。
瀾澤繼續解釋:「阿月現在還以為你是普通人類呢,你想想啊,這麼大晚上的突然出現看見一隻白森森的爪子,哪個人類能不害怕啊?」
「他已經見過你幼崽人魚的樣子了,你瞧不也喜歡得很嗎?阿月對我們的接受度明明很高的啊!」
「胡建國就是膽小,怕阿月真在他的地盤出事了擔不起責任才說得這麼嚴重,萬一阿月一直記不起自己的前身,難道就得永遠瞞著他?」
說實話不太現實,就算簡柏和他瞞得滴水不漏,那總有一些不長眼的小妖小怪什麼的往上湊。
簡柏撐著額頭眉頭輕蹙覺得也有道理:「那我就直接告訴他真相?」
瀾澤連連搖頭,當然還是要循序漸進的啦。
然後他提出了自己可以化作原型去幫忙試探一下楚樂對於成熟體妖怪的接受度到底如何的想法。
簡柏偏過腦袋看著一臉躍躍欲試,就差把「趕緊給我送阿月身邊去吸吸妖氣」這話寫在臉上的瀾澤,冷漠道:「你的原型身長十米,腦袋就有一間房子大,在人類的認知中比人魚可怕多了吧?」
嗚嗚,被拆穿了呢。
瀾澤臉不紅心不跳,思索片刻之後認真建議:「我覺得阿月沒有那麼脆弱,酒吧里那次不是打過照面嗎?要我說的話,也別糾結你來還是我來了,咱們一起上試試看唄,他到底能不能受得住。」
何止是打過照面呢,第一次見面還抱了抱他的觸手呢,現在不也好好的嘛。阿月看上去確實軟萌嬌弱,但作為絕世神兵的化形,其實肯定要比他們想像中要勇敢很多……的吧?
「要不然這樣,你捨不得阿月的話,我明兒去公司里找個小孩,就阿月那麼大可以吧?我們先試試唄。」
瀾澤覺得自己這個提議簡直完美,先找個人類小孩來試試,測試一下正常的人類的恐懼閾值,看到兩隻大妖怪會有什麼反應,如果直接嚇暈了那就送去北荒醫院消除一下記憶,如果只是受了驚嚇卻也還能接受的話那豈不皆大歡喜,也不必天天在楚樂面前裝人裝得這麼辛苦。
簡柏沒有說話,但他冷漠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兩隻年齡加起來比人類文明還要久遠的大妖怪,故意化作原型去嚇一個人類少年,瘋了吧?
瀾澤攤手:「你又沒試過,怎麼知道阿月到底受不受得了?你瞧昨晚都那樣了還撲倒你懷裡哭。他現在很依賴你的,如果是你的話,說不定刺激一點他也能接受,那以後相處起來不就沒那麼多負擔了。」
……
楚樂瞠目結舌。
轟然崩塌的三觀讓他根本就沒敢聽後面的話,拎著那一扇被他徒手扯下來的櫃門,靜悄悄的來又靜悄悄的離去。
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驚人的比臂力多麼得不合理,以及在這趴牆角的一分多鐘里,他甚至是沒有心跳和呼吸的,以至於兩隻大妖怪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楚樂將櫃門扔回廚房,行屍走肉一般緩步向臥室走去。
事實上,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簡柏玩得很大。
主人也喊了,爸爸也叫了,但是……
這未免也太銀亂了吧??
瀾澤這種平日裡看起來光鮮亮麗的成功人士,私底下這麼亂的嗎?居然還慫恿簡柏一起玩這種有違人倫的三個人的遊戲!
虧楚樂之前還還覺得他人挺不錯的,一點總裁架子都沒有。
呸!衣冠禽獸!
楚樂縮在兩米大床上,將腦袋都埋入了被子,光滑冰涼的真絲床品上還沾染著簡柏身上的冷冽香水味。
連瀾澤都看出來了,他很依賴簡柏。
如果對象是簡柏的話,楚樂好像真的可以莫名其妙地一次又一次的放低自己的底線。
楚樂嗅著熟悉的氣息,想著最近發生的很多事情,他心中其實有一些離奇的猜想還沒有來得及去確定。
但眼下另外一個更加迫切的問題需要先去解決。
醉酒的那晚,也是他先纏著簡柏要看、要摸的,後來覺得疼了就直接將人推開……
然後……簡柏就真的沒有在做任何越界的行為,強迫他做任何事情。
就連今晚這種荒謬的邀請,簡柏也沒直接答應。
原本震驚又酸澀的情緒,突兀又莫名的拐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楚樂有點內疚。
這樣的金主爸爸,其實已經真的很好了吧……反倒是他這個金絲雀,明明已經同意了錢色交易,還矯情又任性,根本就滿足不了金主爸爸的任何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