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雙驚恐瞪大的眼眸中,倒映著銀髮西裝革履的男人冷峻的模樣。
「銀、銀色……你是那條人魚?」
瀾澤不滿地探出半顆腦袋:「什麼那條人魚?你們沒聽說過那條章魚嗎?」
簡柏鬆開手,金屬碎屑落了一地:「現在,可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嗎?」
*
「啪嗒——」
冰涼的水滴落在了長滿青苔的岩板上,水花四濺。
少年蜷縮在岩壁凸起的一塊石板上,瘦削淺薄的身體小小一片,破碎的衣服斜挎在纖細的胳膊上,露出了的小半邊肩膀,瑩潤的皮膚白得仿佛在發光。
沾著污漬的小臉上面色蒼白,微張的唇肉透出一種失了血色的淡粉。
濕度過大的空氣,讓他的睫毛一縷一縷地垂著,可憐地蓋住了輕顫的瞳孔。
「吧嗒——」
又一滴水珠落了下來。
這次砸在了少年的臉頰上,透明的水珠順著臉頰流到小巧的鼻尖上,要墜不墜地掛著。
攥緊的指尖微微抽動了一下,楚樂緩緩睜開眼睛,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渙散的視線遲緩地聚焦著。
他被怪物叼回了巢穴。
陰冷昏暗的洞穴,類似於水下溶洞的一處氣室,一半空氣,一半淹沒於地下水之中。
楚樂身下的這塊岩板,便是整個洞穴里最大的一處落腳點,稍有不慎就會滾落深不見底的地下湖中。
好冷。
每一絲空氣都浸透著刺骨的寒意。
楚樂抱緊了胳膊,難受地打著哆嗦,他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昏暗的洞穴內,唯一的光亮是附著在岩壁上的一些詭異發光物質,他根本無法探查時間的流逝。
剛被叼到這裡的時候他是害怕的。
當最後一絲光亮也在眼前閉合,簡柏被擋在了牆壁之外,面前只剩下一面冰涼濕黏的岩壁之時。
恐懼在一瞬間侵襲而來,無數個恐怖的猜想一起湧入腦海。
楚樂不清楚壓在他身後的到底是個什麼怪物,他會被叼到什麼地方?怪物會吃了他嗎?像小時候看過動物世界那樣血腥殘忍嗎?……
在他身後胡亂拱蹭的東西,讓他陷入了另外一種難以啟齒的懼怕中。
被咬住後頸的不一定是要被撕咬吞吃的獵物,獸類在交。尾的時候,也會用同樣的方式壓制對方,防止疼痛的雌獸中途逃跑。
他被當成可以受孕的雌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