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年五月二十七。
咸阳暴雨。
公孙启的轿车停在警备司令部门口,岗亭哨兵拿出雨伞来,等待在车门一侧。
“为秦国服役!”
突然的口号把人吓到,一看对方是个兵,按着条例对高级军官敬礼。
公孙启钻到雨伞下,示意他放松,一起走罢。
从警卫室到司令办公楼有些距离,两人边走边聊,兵很是拘谨,几乎没说什么有用的话。
现在还没到部队老轮换的季节,自己手下却来了人。
根据国防战争部的说法,这是因为上党战事损失较大,前线部队需要兵员补充。
所以调走了咸阳禁军的一部分士官士兵上战场,又填充了一批征召预备役兵到禁军来。
公孙启觉得这是来自更上层的打压,相范雎一派对职业军官团的压制愈严厉了。
不仅自己手下的禁军如此,空军和空降兵那边也有很多中基层官兵调走,这完全就是釜底抽薪的手段。
有些人啊,不希望武安君回来。
但那些斗争跟身旁的年轻兵没什么关系。
他一路把司令官护送到门沿之下,除了靴上沾了点雨水,浑身干爽,倒也体贴。
公孙启拿出一点钱,说天气寒冷,让他去附近便利店买点热食,补补身子。
“可是。。。将军那岗亭怎么办?”
兵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
“我一会有朋友过来拜访,你就不用管了。”
公孙启几乎是明示他,可以适当的擅离职守,来访客人不需要登记。
这兵也是脑袋活络,说这暴雨天可能弄坏电线,监控摄像头时不时失灵也很正常。
“嗯,你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我名缭。”
公孙启记下了这个头脑聪明的兵,下次士官晋升的时候优先提拔他一下。
空军情报长官经常出入警备司,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人人皆知公孙启和空军、空输的关系。
但今天的访客有位重量级人物,才需要掩人耳目。
三公之一的秦国监察总长王帛,暗中也与公孙启有所联络。
众人刚刚从宫中开完早会,各自前往办公地点的路上,经过咸阳警备司,小聚一下。
前些日子从邯郸来了个臭房地产商人,到了咸阳之后各处打点,大肆撒币。
虽然有所遮掩,但在监察总局和空军情报局的眼里完全透明。
吕不韦笼络人心的数额与对应名单,已经出现在了公孙启的办公桌上。
“前线战事惨烈,后方却有这么多的奸臣大肆敛财,不管不顾我们将士的死亡,满心都是些屑事情。”
空军情报长官一脸不忿,按秦律,这些受贿之人都得尽没资产,夷灭三族。
若是把名单交到大王手里。。。
“不急。”
王帛说:“安国君与夫人都被那斯的金钱攻势蒙蔽,不能说是上行下效,但群臣也都有所顾虑,不敢上报,更不敢拒绝。”
“有多少臣子都是出于无奈,被迫收了吕不韦的黑钱,若是呈报大王,怕是苦了一众无辜之臣。”
公孙启拿起名单。
第二行就写着王帛收了一栋陶邑的度假别墅和黄金百两,预估总价三百万秦币。……
第二行就写着王帛收了一栋陶邑的度假别墅和黄金百两,预估总价三百万秦币。
“不愧是监察总长,明事理,辨是非。”
公孙启哼哼一笑。
第一是相范雎,拿了五百万。
国防大臣蒙骜,三百万。
。。。
公孙启突然皱眉,郑安平这种狗东西何德何能,也拿三百万?
空军情报长官猜想,吕不韦要进宫,想见到安国君和夫人,肯定要对禁军统领打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