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序給江愉辰倒了杯溫開水,「你別急,你都亂了,你要粥粥怎麼辦?說不準他本來就害怕。」
「至少現在看來,他情緒和狀態是沒什麼問題的。」
「老江,說句話。」蘇淮序拿調羹敲了下茶杯,「不會有事的,粥粥是一路苦過來的孩子,有點焦慮情緒,抑鬱情緒都是很正常的。」
「你平常心。」
「我還要怎麼平常心。」江愉辰低著頭,聲音很淡,「車禍和不愛我之間能有什麼聯繫。」
蘇淮序愣了下,他一向心大慣了,而江愉辰也很少會露出這樣難言的表情。
說不出來的頹廢和冗雜的心疼混成了這樣簡單的一句話。
蘇淮序悶頭和江愉辰碰了杯,自顧自喝了兩杯酒水。
仰頭的時候他忽然看了江愉辰一眼。
「我記得,」他有點不知道怎麼說:「老江,那個就是你還記不記得…節目裡面那個最後悔的事。」
「粥粥說的是,他沒保護好你還是怎麼著?」
江愉辰慌了神,沒注意碰翻了水杯。
他當然記得。
齊歆說,車禍發生時,他沒有第一時間護著江愉辰。
記憶里清水街的那場車禍並不嚴重,貨車司機酒駕追尾小汽車。
只不過當時在下雪,很大的雪,青石板路都結了霜。
***
2o18年12月7日,冬,大雪。
齊歆坐在陽台寫生,黃顏料不好調色,混合色更是難調,有時候控制不好能毀了整張畫。但齊歆很喜歡,他喜歡畫向日葵,那種生機勃發向陽而生的葵花。
很普通的一個晚上,黃顏料用完了,齊歆著急用。
雪天路滑,江愉辰牽著齊歆一步步走得很慢。
「哥,又下雪了。」齊歆伸手接了一把落雪,玩鬧般地把掌心貼在江愉辰脖頸上。
「撐著傘呢。」
齊歆不管他,右手一涼就往江愉辰脖子裡鑽。
左手被江愉辰牽著,一直很暖。
「粥粥。」江愉辰無奈笑笑,在齊歆又一次往他懷裡送時,故意騙他道:「我今天去貓咖買貓糧,好像被貓抓了一下,你幫我看看?」
齊歆仰頭看了過去。
江愉辰停了步,「得再近一點,在脖頸的位置,你這樣看不清。」
齊歆踮腳往前湊了湊,「哥,你低下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