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打架的,并非想出人头地。”
楚弈起身,戳了戳怀里的苍秾剑:“架打够了我就走,外头还有人等我。”
“嗯嗯。”
坐在土包上的尘觞,甚是宽慰地翘起了脚。
“你的想法,与我无关。我只是想对你说,我无心与你为敌,你也不要对我不利。”
徐宏轩一向有什么说什么:“我打不过你,你打不到我,咱俩相斗只会被他人捡了渔翁之利。希望楚施主做个明白人。”
“自然。”
楚弈笑笑:“我一直活得很明白。道言本我,说白了,不过是不为无法改变的事情而沉溺,不为不该争取的东西而执念。想做的都做了,欠下的债都还了,问心无愧,脱离凡尘之际,留下个‘我曾来过’便可。”
说罢楚弈转着绿油油的苍秾剑大步前行,徐宏轩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莫名生出一种他正走在凡间边缘,跳出身后万千苦厄的洒脱与孤寂感。
“楚弈,你打完架就来找我,对不对?”
尘觞想再确认一下。
“不然呢,还有别人等我吗?”
楚弈无奈地叹了口气。能进第三轮再好不过,进不去就罢了。是他太天真,觉得人多的地方打听消息更方便,哪曾想跟人见面就得掐架,小命都快保不住了,哪儿还有心思探听是何人害了他。
再者,如果没人害他呢?。。。
“楚弈,你脱离凡尘之际,会带上我吗?”
尘觞又问道。
楚弈的眉头微微皱起,露出一抹晦涩的苦笑:“你已经是仙体了,要去也是你带上我。况且,我很可能走不了了。”
“为什么?!”
尘觞的脚尖绷了起来。楚弈不是曾离飞升只差一步吗?
楚弈看向贫瘠的土地,心底一个难以启齿的想法如同破土的嫩芽,呼之欲出。
“因为我问心有愧,无法偿还。”
*
徐宏轩紧跟在楚弈身后,而楚弈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坏人。
主动道歉?不可能,他又没说错什么。话是难听了点,总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今日称兄道弟,明日一板砖送你归西的强。
又过了将近一上午,二人终于走到了“山穷水尽”
。前方是断崖,隔着一道狭长的峡谷与对面山地相望。若想继续前行,不得不想办法越过这峡谷。
“不能飞的话。。。只能走过去了。”
楚弈将苍秾树在地上,真元汇集至掌心,再经由剑身传递到地面。地表登时结出了一层冰,又如同生长的植物探了出去,在两山间隙上空缓慢延伸,最终够到了对面的悬崖顶端,成了一座“冰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