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觞默默地把这个词记在了心里,旋即说道:“那我一直在担忧,尤其是楚弈没醒来的时候。”
突如其来的感动,惹得上了岁数的楚真人两眼泛泪,把不孝剑崽的种种劣迹抛之脑后,拉着手说道:“你放心,我肯定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我有剑傍身,不怕的。”
你的剑傍不了身了,那条青虫不顶用的!尘觞觉得自己好像更担忧了。
尘觞愁眉不展,楚弈只能带他到处转转散心。无意中现有个当铺招打杂的,便琢磨着去混点钱两花花,快过年了,给剑崽置办点衣裳。
进去后,俩人在大堂里头坐着等掌柜的。正巧来了几位客人当东西。尘觞看见其中一位把自己的宝刀给当了,同伙伴嬉皮笑脸道:“最近爷得了柄刀,赶明儿让你俩开开眼!旧的这个等有功夫再赎吧。”
又有一位客人把半旧的大氅给当了:“过年了,置办点年货。这大氅旧了,先当了。”
“这镯子太旧了,不合我这身衣裳。”
另一位富家小姐娇嗔道。
这些个旧物便被当铺伙计拿布一缠,放进小匣子里收了起来。
旧了,就当了。。。当了。。。了。。。
剑兄猝然警惕起来,棕色的眸子不安地上下转动,最终颤巍巍地斜向身侧的楚弈。
只见楚弈正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些数钱的客人,两只大眼睛冒出了绿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招呼掌柜的:
“我这里有柄剑,旧了,又不听话,先当了吧!”
然后他就被换成了白花花的银票,楚弈拿着票子去买年货,跟苍秾一起坐在酒楼里吃吃喝喝,而他扒着当铺的窗户望眼欲穿,窗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比在狄雪山上还要萧瑟。。。
“不!”
尘觞跳了起来,一把抱起楚弈夺门而出。门板子被他带了下来,楚弈的脑袋磕在了门框上,凿出一个豁。惨嚎声在风中越飘越远。。。
*
次年春初,翘以盼的太鹏山论武终于正式开始了。
正值乍暖还寒之际,太鹏山上却已显生机盎然。二月春花厌落梅,仙源归路碧桃催。乌乌泱泱的修行者们从四面八方赶来,聚集在山顶上热闹朝天。
论武的流程已由传音阵不间歇宣传。共分三场,第一场是混斗,剑修、武修、符咒师、驭兽师等会被赶到某个山谷里开揍。人和兽打成一团,刀枪剑戟漫天飞,砂锅大小的拳头怕过谁。
胜利的规则更是简单粗暴——谁能站到时间结束,山头上响起了钟声,便算是过了关。
医修们则在安全的翎空岛上比炼制丹药,炼完了就抱着茶杯低头看脚底下那群狠人打架,善良的话可以等人被抬下来时就地抢救。简直安逸得不像话。
随着太阳爬上了最高处,各大宗派的掌门轮流表了又长又臭的讲演。楚弈垫着脚站在人群最后头,怀里搂着苍秾剑。
“楚弈。。。开始了吗?”
一声细微的询问从苍秾剑中了出来。
“传音给我,不要直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