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入味了呗。”
吕宋调侃道。
萧逸然轻笑一声,转过身就要去打他。
“哎我说老萧,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吕宋边躲闪边道。
“行!我不动手,看我不踹死你。”
说着飞起一脚便踢了出去。
在一阵吵吵闹闹,一晚的惊险体验就要落幕了,冬月也在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
这时,却听宋子然说道:“这画怎么回事啊?”
这澡堂子里哪儿有画啊,冬月想,转过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这才现,在那更衣间的墙上的确有一副副挂画。
那是一副装裱在黑色木框之内的浮世绘,乍一看,疑似日本富士绘画家葛饰应为所作,仔细一看,却不是。
这就很奇怪,这不像楚云凡的品味,以楚云凡的风格和实力,就算是收藏浮世绘,那也应是收藏葛饰北斋,为何在此处挂一幅模仿北斋之女的画作呢?
应为是日本江户时代著名的画家葛饰北斋之女,扮演着北斋之女和助手的双重身份,江户时代的奇女子,长相并不漂亮,还喜爱抽烟喝酒,从小便痴迷色彩,并且受父亲影响,对绘画产生了浓厚的兴。
多年锤炼以后,应为对光与影的拿捏逐渐炉火纯青,一边协助父亲作画,与北斋共同创作,一边探索出自己独特的绘画风格。但在葛饰北斋去世之后,已至天命之年的应为,离开家中,从此不知去向。
葛饰应为流传于后世的画作只有十幅之数,却毫无疑问是一位被淹没于历史中的天才画家,但每一件画作都可谓经典,她把光与影完美运用在夜色之中,樱花树下,美人间,灯火之下。从时代中跳脱而出,后世对她则有“光之浮世绘师”
之称,甚至将她比喻为江户时代的伦勃朗。可她的人生却成谜,不知归处。
“像是葛饰应为的风格,这是哪一幅作品的临摹画吗?”
冬月自言自语道,这里没有楚家的人,他并没有期待有人给他回答。
“传说这画的是以前的二太太,听说她酷爱日本风物,这处温泉就是依她喜好而建的。”
萧逸然踱着步子带起一阵香风走到他身边。
“这位先生说的没错,当年这样的画一共有四幅,如今只剩下这一幅了。临摹的是“三曲合奏图”
,但画中人是有所不同的,画上这三位都是艺妓,而背向我们这一位衣着最为精致华丽的,却看不到脸,有人传说这就是二太太6雪珍本人。因为二太太曾在一次宴会上身着一身华丽和服,与这十分相似,但与原作有所不同的是,另外两位原是弹琴的艺妓,可是在这里,却没有描摹五官,有人说这是二太太的两位侍女。不过究竟如何,就无人知晓了,关于画中人,和画的作者,二太太从未对外透露过半分,倒是引来不少无端的猜测。”
冬月惊讶,说话的人正是那位年轻的侍者,他为何会知道这样多?
似乎看出他心中疑问,那侍者又说道:“我在这里做事很久了,当年这里非常热闹,雪…二太太她经常到这里来的,有时是一个人,有时是结伴,如今这里也荒废了,也只剩下我一个人照料这里了,连虫蛇都敢来造次了,让几位受惊了。”
“不必多心,你很尽责。”
冬月说道。
“是啊,还要谢谢你抓住了那条坏蛇。”
萧逸然笑道,面色已渐渐恢复如常,应无大碍了。
稍作休整,几人变动身离开,时候也不早了,早早回去睡觉才是正事。
刚出门没走两步,刚刚已经活蹦乱跳的萧逸然却又嚷嚷腿软,要吕宋背他,最后几人推推搡搡吵吵闹闹走了一路。
冬月觉得不放心,陪着他们将萧逸然送回了他的居所,盯着他把外衣裤都脱了,扔在那张骚气的土耳其蓝色佩里斯花纹的被褥上,这才放心和祝遥一同离开。
回到住处,两人并未多言,冬月也不想就先前在水池里的尴尬行为表达什么摸后感,索性刷了个牙就上床睡了,丝毫没有察觉祝遥回来之后,鼻尖轻微耸动一下,接着眉头轻蹙了起来。
冬月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只幼鹿穿过雨季的森林,湿漉漉的皮毛上留下草木和雾的气味,他跟着这只鹿寻到一个山洞,抱着这只鹿躲在洞穴里打盹,觉得温暖却又疏离。
待到他醒来,眼前却是祝遥的睡颜,哪抱了什么鹿啊,怀里正紧抱着人家胸口,而祝遥一只胳膊正搭在他腰上,手轻轻覆在他背上,他先是一惊,想要退开,可那平静的睡颜,英挺的鼻子,略薄的嘴唇,却让他鬼使神差的停止了动作,反而靠近过去,将自己的唇印在了那微凉的嘴唇上。
亲了片刻,脑内突然嗡的一下,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幸好被亲的人还在睡梦之中,睡得很沉,并未察觉。他马上退开,轻轻挪开腰上的手,准备遁走。
他悄悄地拉开了距离,准备滚了,可谁知刚转过身子,却被一只手搂住了腰,随即是低沉微哑的声音:“跑哪儿去?”
“我,我尿急!”
说就着挣开了那只手连滚带爬的钻进了洗手间。解决完生理问题后,他坐在马桶上,快思索着眼前的情况,耳根已经红透了,可晨起的大脑还跟不上这样的节奏,一筹莫展。可又不能不出去,索性刷了牙又用凉水洗了脸,硬着头皮出去了。
祝遥正倚在床头,眯着眼睛看着他,眼见是避无可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