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海运,才能降低损耗和运费,让南粮北调,直达通州港后,再从那里运往北疆各军镇,就省事得多了。
如今算起来,从南方收到的粮食,应该已经在路上,或许不等晋王到封地,那几十艘船的粮食就该到青州了。
按理说,离北疆诸军镇最近的港口,一个是大连,一个是天津,可现在这两个天然良港尚未成型不说,还都在燕王的封地之内。
从晋王手里拿到煤矿不算难,可从燕王手里想拿到港口,再从他眼皮子底下把粮食运去晋王的地界,被刮走三层皮都算是轻的,一个不好,说不定就被他直接全部扣下充公。
反正都是朝廷调拨的军粮,八大军镇他这里有俩,留给他也没什么错。
这种事,沈青叶相信燕王绝对做得出来。
原著中晋王与他翻脸,后来遇到北蛮南下时,燕王死守不出,晋王带人血战七日七夜,等到援兵抵达时,他和亲兵身上已没有一处好肉,被接回去没几日便重伤不治而亡。
燕王却在北蛮营地伏击,偷袭撤回的北蛮兵马,夺得战马数千,杀敌近万,大胜而归,一时间收获无数赞誉,名声鹊起,成为他后来能够夺位登基的基础。
对亲兄弟尚且如此,对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甚至还被他厌恶透顶的商户女大嫂,燕王能客气才怪了。
从青州到太原虽然远点,但起码有官道有驿站,有皇帝的通商令和晋王的换粮协议,就不怕被沿途的官吏吃拿卡要。
晋王一听好大嫂居然早就替他准备了军粮,更是庆幸自己认怂得够快,抱太子大腿抱得及时,否则肯定被二哥或四弟捡了便宜去。
到时候,能带着粮食就藩的亲王,可就没他的份了。
他也难得真心实意地向沈青叶道谢:“多谢皇嫂,以后你的人只要来我的地方,小弟定会奉为上宾。”
太子和太子妃是肯定不能出京,沈家的人押运粮食到了晋地,还要去招人挖煤运煤,收盐贩盐,管事的必然是沈万年和沈青叶的亲信之人,晋王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招呼好了财神爷,可不能再犯蠢把人给吓跑了。
沈青叶留了枚印信给他,约定一月以后由晋王派人在青州港接船,负责护送粮队前往晋地,到了地方再行交割。
晋王自是求之不得,向兄嫂告别之后,忽然又想起一事,冲沈青叶笑道:“还有件事,险些忘了告诉皇嫂,你听了一定很解气。”
“解气?”
太子微微皱了皱眉,“你又作了什么?”
“皇兄你冤枉我!”
晋王立刻叫屈起来,“自从被父皇抽了一顿后,我就再没出门惹事了。”
沈青叶略一想:“跟长兴伯有关?”
晋王连连点头,兴奋地说道:“皇嫂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长兴伯被斩首,族中男子被流放北疆,女子被罚没入教坊司。四弟那个伴读原本是长兴伯世子,这次也被发配北疆,不过他还有个双胞胎姐姐,被送去了教坊司。”
沈青叶和太子同款皱眉,哪怕与长兴伯是对头,但这种家族败亡的结果却导致女眷沦落贱籍之事,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更何况,她早就通过太子的密信知道,长兴伯将错就错,把那一直女扮男装代替弟弟冒充世子的楚云若,当成真正的儿子楚云澜,送上了流放之路。
这个被送入教坊司的姐姐,又不知是哪个倒霉的女子。
至于那位真正的世子楚云澜,恐怕已经跟着他的生母与长兴伯和离归家,逃出生天了吧。
晋王压根没注意到太子和太子妃脸上的不虞之色,他自诩风流倜傥,也是教坊司的常客,若不是因为被父皇禁足在先,就藩在后,早就跑去教坊司一睹这次被罚没的女眷中有没有什么绝色佳人了。
尽管自己不能去,对立面传出的消息还是十分津津乐道。
“听说长兴伯那位嫡女,素来体弱多病,很少外出,连本王都不曾见过。可若是她与楚云澜同胞双生,想必也生得花容月貌……咳咳,不过比之皇嫂,那定然是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沈青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长兴伯府虽与沈家不睦,但我也不至于看到个弱女子落难受欺辱就幸灾乐祸,要说解气,只有看到始作俑者作恶被惩罚,恶有恶报,才是大快人心之事。”
晋王干笑两声,想到自己差点就成了恶有恶报的恶人,心虚地说道:“是是是,皇嫂心软仁慈,与皇兄真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不过,皇嫂你听我说完,一点会觉得解气。”
太子哼了一声:“赶紧说吧,痛快点——再拖拉下去,今晚你就得错过驿站,在野外住宿了。”
晋王不敢再卖关子,干脆地说道:“昨天四弟跑去教坊司赎人,想要将她带走,被人拦下后,四弟便去找父皇求情,说非她不娶——”
沈青叶真的震惊了,女主明明已经被流放边关了,教坊司这位是谁?居然还能让燕王求娶?!抱大腿抱得如此熟练,难不成原女主还有分身术?
“然后呢?”
晋王哈哈大笑:“父皇当然不准,狠狠地打了四弟二十大板,这不,今天四弟都没法出门,要比我晚出发几日了呢!”
“怎样?皇嫂,解气否?”
解气!真是太解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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