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
周骥心中一惊,随即故作大笑,“找在下什么事儿?”
说着,笑笑,“何指挥,在下可是殿前亲军都司,江夏侯的嫡长子。”
“驸马爷本官都抓过!”
何广义冷笑,“想要体面,就乖乖跟我们走!”
“去哪儿?”
周骥颤声问道。
何广义吐出两个让人胆战心惊的字儿,“诏狱!”
三个时辰之后,京城已经是日上三竿。
上是滚热的太阳,人间是热闹的烟火气。正当饭口的时候,大街上都是接踵而至的行人,热闹极了。
但是长街的尽头忽然出现一阵混乱,街上的行人齐刷刷的在瞬间躲进了屋檐底下。一队红色飞鱼服的骑士,骑着高头大马,旁若无人的街道上穿行而过。
“这是又有人大官要倒霉!”
锦衣卫过去,人群中马上就是议论纷纷。
子脚下的人,自然是见多识广。这些年只要大队的锦衣卫出动,必然会有高不可攀的达官显贵落马。
“该,杀了那帮蛀虫都不解气!”
“要说咱们老皇爷,对这些贪官还真是不客气!”
“客气什么呀?贪官就该死!”
街上因为这个插曲更加热闹了,那队锦衣卫在百姓的议论声中走远,再穿过两条街,停在了一处幽静的,门楼矗立着两座石狮,有着拴马桩,带功勋牌楼的府邸前。
江夏侯府。
府里的后院,江夏侯周得兴正坐在花园里,镂空缠枝紫檀桌儿上吃午饭。
他也是胡须花白的年纪了,可是武人身体强健,精神看着还比较矍铄。饭桌上都是他爱吃的吃食,几个俏丽的丫鬟在边上捧着手巾酒壶站立,桌子下面,还趴着一只小狮子狗。
那狗儿浑身纯白,一根杂毛都没有,黑眼睛滴溜溜转,跟会说话似的望着周德兴。
“来,赏你一块牛肉!”
周德兴笑着夹一大片牛肉,扔在脚下。
那狮子狗飞快的咬住,低头吃了起来。
朝廷禁止私卖牛肉,更禁止私自杀牛,就是朱元璋也未见得一年吃上几次牛肉。可是对于这些攻城贵族来说,自家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谁敢管。
“再来一片?”
周德兴继续笑着逗狗。
这时,周府的管家快步过来,低声道,“老爷,锦衣卫的指挥同知大人来了!”
周德兴一愣,疑惑问道,“家里有人犯事了?”
“没有哇!”
管家笑道,“再说,您是大明的侯爷,就算是家里人犯事了,谁敢找上门。奴婢看,那些锦衣卫还算客气。”
周德兴微微摇头,“夜猫子进宅,没他妈好事!”
说着,又扔给狮子狗一块牛肉,“让他们进来吧!”
稍后片刻,几个锦衣卫跟着何广义进了周家的后院。
“下官锦衣卫指挥同知何广义,见过侯爷!”
周德兴喝了一口酒,看看对方,笑道,“你长的跟你爹还真像,坐吧!”
说着,又问道,“你来咱这是?”
“公务!”
何广义没做,回身在随从人的皮兜里掏出一份卷宗,直接放在周德兴的桌子上。
瞬间,周德兴的眼神凌厉起来。
他清楚的看到,何广义的指甲缝隙里,手掌的纹路中,都是没洗干净的鲜血。
“咱现在是个富贵闲人,你找咱有什么公务!”
周德兴冷哼一声,还是拿起卷宗翻开。
顿时,如遭雷击。
“人犯周骥供述,得太子妃吕氏授意,私通浣衣局女官于宫中传播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