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下脸红脖子红,他手脚并用地从陈子轻身上爬起来,动作幅度过大,背上的包坠着他后退好几步才站住,“怀棠哥,你快来帮忙。”
宗怀棠没有要理会的意思:“拉一个人,又不是拉头猪,还要人帮?”
汤小光哭丧着脸:“我拉不动他。”
宗怀棠扫了扫他纤细的胳
膊腿,意味深长地扬了扬唇:“这样啊,是我高估你的小身板了。”
汤小光两撇略淡的眉毛一拧,是我的错觉吗,怎么嗅出了一股子趁机打压的意味?他把影响他站姿的大包放地上,挺了挺脊背,掷地有声:“怀棠哥,我相信你一定听过一句话,浓缩就是精华!”
“噗嗤——”
“啊哟。”
陈子轻先是被汤小光的模样逗笑,后是惨叫,他发出求救信号:“二位,你们谁能管管我。”
宗怀棠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停在陈子轻腰侧,黑皮鞋虚抵着他没塞到裤腰里的灰褂子下摆:“你就不能自己起来?”
“我腿软,肋骨疼。”
陈子轻咳嗽。
宗怀棠没压制住说教的冲动:“昨晚要死要活的折腾,才过了十个小时就在大路边跟人耍上了,你不疼谁疼,疼死都是活该,心比天大。”
陈子轻:“……”
好想找个东西把这男人的嘴堵住。
陈子轻不抱希望的时候,一只手伸到他上方,他握住。
有茧子,不多,也不厚,薄薄的一层,掌心干燥燥的,比他的手大一圈。
他想着。
然后就被一股力道捞了起来。
陈子轻道了谢,他径自走上岔路,屁股后面没有拍打的灰边走边掉。
还有几根小草杆戳进了布料里面,一晃一晃地翘着。
汤小光两眼发光:“我去给他拔掉。”
宗怀棠拿起手上的记事本拍两下汤小光的后背:“你要顶替马强强的班,照顾他吃喝拉撒当他孙子,还供他打骂发泄野心**上的不满足?”
汤小光一惊,还有这些他不知道的事?他满腔热情冷却了些,弯腰去够地上的大包。
挣扎了一番,汤小光最终做出了决定:“怀棠哥,不能总算从前,那其实不公平,要结合前后一起评估,我现在挺乐意跟他交朋友。”
“轻轻,等等我啊!”
汤小光甩着包追上陈子轻,嚷嚷着钟明今天会不会很忙。
>刘主任让钟明带他,目前感受还不错。
汤小光把陈子轻跟他说的事抛在了脑后,全忘没了,丝毫不在乎昨夜走在他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陈子轻在乎,他进死胡同出不来了,在车间工作的时候总是开小差,好几次都差点绞到手。
马强强提心吊胆地说:“哥,你休息一会吧。”
“你做你的活。”
陈子轻把手套脱下来揣裤兜里,他穿过大半个车间去找宗怀棠。
一群技术员围着宗怀棠,他们指着图纸交流讨论,厂长前段时间给了准话,第二季度会统一换掉各车间的老设备,那是夏天的事了。
在那之前就是检查,维修这两项任务,担子在他们肩上。
陈子轻挤了小圈子,想想又退了出来,一个外行不能在这种时候添专业人士的乱。
宗怀堂在修设备,配件,螺丝刀,起子,螺帽等零零碎碎地摆在一张检测表上。表里概括了所有车间出故障的设备号,哪台设备修好了就打上勾。
第一车间排在首位,等修好了,负责人验收合格通过了,这伙人就去第二车间。
“宗技术,你看这里没有备件,很难保证安全运行……”
有技术员往宗怀棠身边蹲。
陈子轻退得更靠后,他透过技术员们之间的缝隙去看宗怀棠,对着他的是一面宽背。
脊骨顶着白背心跟白衬衣,裤子后面的皮带因为蹲下的动作拱出一块,埋进去的衬衣褶皱有那么些令人想入非非的味道,扭扳手时臂膀线条有美感又不失利落,后脖子滚下一滴汗。
陈子轻看不到宗怀棠的正面,或许他前脖子也流汗了,喉结上的小痣都是湿的。
不自觉地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陈子轻呼气,不得不信男色是有治愈效果的,他好像不那么恐慌了,手脚的僵麻也有所减退。
。
宗怀棠满手机油地站起身,马上就有一个技术学徒给他递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