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行云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吴三胖子吐出一口带着牙根的血沫子苦笑一声,他知道自己被打得不冤,他只怪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不冤……三爷,就饶了我这一次……我不知道她和你的关系……以为是寻常百姓。”
邢紫珊明白了,这混乱的场面是和自己有关的。
没想到沙行云出手如此狠毒,稍稍教训一下不就得了,罪不至死啊,一开始她真的以为给打死了呢。
沙行云大庭广众之下宣布她与他的关系,她很不开心,这是他让自己没有任何退路吗?
但此时她不想事态扩大,“表哥,还是放过他吧……毕竟也没把我怎么样。”
沙行云听罢松开手站起身形,他用另一只手掏出手帕准备擦拭手上的血污时,忽然看见丝帕上的粉蝴蝶。
这让他想起夏绾月,怎么能让这珍贵的手帕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呢,遂又放回口袋内。
他有些漠然地看着邢紫珊道:“这混蛋,不毒打一顿,就不会长记性。”
见邢紫珊低头不语,他略有不快地说道:“以后尽量不要外出,待在院子里不好吗,难道你不知道,很多事因你而起吗?”
邢紫珊猛抬头惊讶地望着他,她觉得他的冷酷不再遮遮掩掩,变得真实起来。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对小扶说了句,“我们走。”
然后不待小扶回话转身离去。
小扶见状急忙跟紧小姐,主仆二人一同折返沙家大院。
这时小西瓜过来递给主子一块手帕,然后对四周围观的人说道:“郑重地告诉你们一声,这位姑娘,想必你们也听见她和三爷的关系了,再有无礼的,会比地下这位更惨。”
围观的众人听罢急忙散去,生怕自己留在现场,一不小心多看邢紫珊两眼,然后招致一顿毒打。
吴三胖子被抬回家中真的躺了将近一个月才把伤养好,新镶的三颗大金牙恨得痒痒的。
虽然斗不过沙行云,不过这仇他是牢牢记住了。
他常告诉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沙行云。”
他认为那天会来到的,他相信日本人早晚会杀过来。
这个天生的坏种竟然盼着日本人早点打过来,那就是他扬眉吐气那一天,他在日本留洋多年,在骨子里早已演变成一个汉奸。
风洛花听闻此事后暗道:“邢家这姑娘,果然是一等一的红颜祸水啊,这才几天,破事一件件都是因她而起,羽亭啊,羽亭,你可千万别去打她的主意了……这个女人会毁了你,甚至毁了这麒麟镇,哪怕她不是有意的。”
有时风洛花会产生这样的疑惑,自己的美也是精雕细琢的,怎么就不是祸水呢?
这事生之后,邢紫珊再信步街头,倒是落了个清静,不是她非要招摇过市,是她实在不想待在沙家大院,那院子里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至于沙行云的忠告,她置若罔闻。
挂在土城墙上的三个土匪的尸终于落了地,不是人为放下来的,那几副饱经风雨的骸骨是自己掉下来的,落地之后摔散了架。
当晚,两个夜行人带着麻袋悄悄地收敛了那几副骸骨,背到麒麟山上掩埋起来。
这二人并非浮云山的土匪,而是麒麟镇的风羽亭以及他的侍从四喜,风羽亭思量再三才做的这个决定,既然已经和莫宗兴结盟,怎能不替义兄收敛妻子的遗骸。
虽然这个决定是带有风险的,风羽亭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了,他更担心莫宗兴带人来抢这几句遗骸,搞不好他一盘棋还没下,就输光了筹码。
其实已经没人在意这几副土匪的遗骸了,薛庆平安排人看守了几天后见没什么动静,也就不了了之了,谁愿意深更半夜地守着几副无头的骸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