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少见的低哑沉闷。
慕迟的手僵在门框上,良久才笑了一声:“长乐公主有本事的话。”
这一次再未犹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倚翠惊惧地看着慕迟的身影,忙端着汤药走进寝殿。
乔绾仍站在屏风后,身后的湿衣裳凉飕飕的,可她也不觉多寒。
“公主,您……”
倚翠错愕地看着她。
乔绾回过神来,冷笑一声:“被畜生咬了一口。”
倚翠不知发生何事,可见公主这般,不觉心疼得紧,忙上前将她身上披着的衣裳脱下:“汤药熬好了,您先将湿衣裳脱了吧。”
乔绾老老实实地任由倚翠摆弄,又乖乖地喝了汤药。
倚翠又命人备好了沐浴的热水,看着乔绾在温热的水中泡得脸颊泛红才罢休。
片刻后,乔绾坐在梳妆台前,倚翠拿着木梳一下一下地为她梳着长发。
乔绾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又想到方才慕迟的话。
他将她的最后一层遮羞布彻底揭去说开了。
——明面上所有人仍叫她一声“长乐公主”
,实则众人都知,而今的陵京,不会有人纵容她了。
乔青霓仍是那个“得之便可得天下”
的命格高贵的昭阳公主,而她这个长乐公主,再无任何价值。
而她也终于知道,对于自己当初在松竹馆阻拦乔青霓买下他,他心中是怨恨的。
如果不是她半路杀出,只怕这会儿慕迟早已和乔青霓龙凤成双了。
只要一切回到原本的位子……
乔绾突然正了正身子,眼神微微亮了亮。
他不就是厌恶她这副蛮横又无礼的做派,爱慕乔青霓的温婉淑雅吗?
只要让他一次次地难以忍受她,没有人想要留一个自己厌恶的人在身旁的。
等到促成他和乔青霓的好事,到时他沉浸在温柔乡里,更无心再管她的行踪了。
“公主,”
倚翠看着一直沉默的乔绾,担忧地轻唤她,“府中似乎又多了不少守卫。”
乔绾“嗯”
了一声。
倚翠顿了下:“您之前藏在地窖里的银钱,也被那个慕……慕公子给搬走了。”
她不喜欢那个慕迟,因为公主从楚州回来后昏睡的那三天,为他流了好多眼泪。
可公主不说,她只得装不知道。
乔绾想到那些银两,忍不住将慕迟在心底咒骂千遍万遍,可到嘴边只剩:“无妨。”
“那,您还准备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