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尔狄卡斯张开双臂,拥抱了欧弗雷乌斯,后者有些拘谨地呆立在那儿,稍微显得有点儿尴尬。
“哈哈,欧弗雷乌斯竟然也有无话可说的时候。”
腓力幸灾乐祸般地笑道,“你以为你要拜见的国王是什么样的?穿着紫袍的老头子吗?”
“国王的英名我早有耳闻。”
欧弗雷乌斯按照通常的礼节向佩尔狄卡斯三世行礼道,“我带来了我老师的书信。”
“柏拉图的书信?”
佩尔狄卡斯当场拆开了封漆,用身体挡住广场上的寒风,展开信纸读了起来:
“柏拉图致佩尔狄卡斯,祝繁荣昌盛!”
“我已按照你来信所请,派一位能干的学生为你打理事务,并以此为业。同时,我也应当像他们所建议的那样,友善而严肃地向你提出建议,既涉及你已提到的那些,也包括他未来要打理的那些。这个人能做各种事情,但最重要的,他能提供你当前最需要的服务,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你还年轻,而没几个人会对年轻人说这种事。”
“每一种政治形式都有一种特别的声音,就如同每一种动物都有特别的叫声。政治形式之中,有民主制、寡头制,还有一种是君主制。许多人断言自己懂得政治这门学问,但除了极少数人之外,他们对政治并不熟悉。”
“我所知道的是,任何政治形式都会对人和神出自己的声音,也会采取与自己的声音和谐一致的行动。这样的政治才能繁荣昌盛,经久不衰。但如果他要摹仿其他政治形式的声音和行为,便会灭亡。”
“你会现,欧弗雷乌斯在这方面极为有用,因为我期待他能够帮助你转达君主以及其他奴仆的声音,当然,他的技艺甚佳,在别处也堪大用。如果你使用他,那么你本人将从中获益,而对他而言也是一桩善事。”
佩尔狄卡斯洪亮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着,这是欧弗雷乌斯第一次得悉柏拉图书信中的内容。他希望获得更多的提示,但老师似乎并没有专门对他说些什么。
“这么说,你就是柏拉图为我派来的能人了!”
佩尔狄卡斯打量了欧弗雷乌斯一眼,“别愣着,爱智者,说点什么。柏拉图信里说的那些,我可听不懂!”
“不同的政治形式有不同的声音。”
欧弗雷乌斯小心地说,“柏拉图希望您成为一位君主。”
“我难道不是已经是一位君主了吗?哈哈哈!”
佩尔狄卡斯转而向腓力说道,“瞧瞧这个人,他让我成为自己已经成为的样子!”
腓力也哈哈大笑起来,并没有人理会欧弗雷乌斯的情绪。
“恕我直言,并不是每一个国王都是君主。”
来自学园的年轻人面色如常,语气却变得犀利起来,“如果国王为了国家和公民谋利益,那他才是君主。而如果国王为了自己谋利,”
欧弗雷乌斯看着佩尔狄卡斯的面色凝重起来,“那他就是僭主。”
“那么,你认为我是君主,还是僭主呢?”
佩尔狄卡斯面容阴沉地问道。
“这不取决于我,而取决于您。”
欧弗雷乌斯反问道,“您想成为一名君主,还是僭主呢?”
“哈哈哈——”
腓力的笑声打破了二人的沉默,“我说什么来着,我的兄长,我们年轻的客人还没有适应马其顿的气候呢!”
佩尔狄卡斯也哈哈笑道:“是啊,他还不善于骑马!”
欧弗雷乌斯稍微有些愠怒,他知道有些上位者总是性情古怪。但作为柏拉图的学生,他不允许自己受到轻视。
“您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一位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