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尽全部所能与全部判断所及,守护所藏物品之秘密,并避免一切堕落恶行,必不将此物示以他人,必不以此物谋害他人,即使他人伤害我之身体与灵魂,也必不借助此物得以脱难。
我愿以此神圣纯洁之心,终身执行此项义务。无论何时何地,何人询问与此物相关之事,我必守口如瓶,更不可私将其授予除我之法定继承者之外的他人。
倘若我严守上述誓言,愿诸神以我之生命,得无上光荣;若我有违此誓,天地诸神,实共亟之!
又及:犬子亚里士多德已满十三岁,其医药天赋甚佳,我前往雅典时必携其同行,如得君此明师,教导犬子,则鄙人之家族有承矣。”
“难怪希波克拉底如此将它藏在隐秘的地方。”
伊索克拉底读罢说道,“他甚至建了一座密室来埋藏它。”
柏拉图却没有回话,他突然高声叫道:“亚里士多德,请过来。”
亚里士多德怔怔地走到柏拉图面前,他的内心波澜起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柏拉图按着他的肩膀,“孩子,仔细看一下,这是你父亲的笔迹吗?”
亚里士多德揉了揉眼睛,他努力地辨认着纸上的字迹,但做出这个判断并不需要太久:“是的。”
他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抱歉,亲爱的孩子,这对你实在过于残忍。”
柏拉图紧接着将那张纸收起来,“如此,我们就可以确定这是尼各马可写给希波克拉底的信。”
“这信中的誓言……”
德拉科如梦初醒般惊叫道,“这不是父亲教我们的那些吗?”
“你说你的父亲曾经把誓言教给过你们?”
伊索克拉底吃了一惊,“你确定听他讲过这些?”
“不,不是原封不动的教给我们。”
德拉科说道,“难怪我听着有些耳熟,这里面的措辞就是父亲为我们家族行医的所有人立下的誓约啊,只是其中关于守护物品的内容改成了行医需要遵守的道德。”
“希波克拉底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的继承人吗?”
伊索克拉底思忖道,“但他明明又不想告诉他的儿子们这件东西的存在……”
“老朋友,我想是我说话的时候了。”
柏拉图打断了他的话,“我把你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说出一个秘密,但没想到希波克拉底率先给我们揭示了另一个秘密。”
“有两个秘密?”
伊索克拉底有些糊涂了,“你是说,你本来想要说的不是这个。”
“哦,亲爱的朋友,我并不能未卜先知,正确地说,如果我不来到此地,也根本不会现这些秘密。”
柏拉图看着众人,接着说道,“我要从斐多去世之前给我带来的那封信说起。”
“你们知道,美涅德穆斯是斐多的学生,他在第一百零二届奥林匹克大会的第二年来到雅典,也就是你十三岁的那一年,”
他指着亚里士多德说道,“也是你父亲去世的那一年。”
亚里士多德点点头,他永远记得那个日子,而现在柏拉图的话将父亲与远在埃利斯的斐多联系在了一起。
“我接到斐多的信时大感意外,因为在信里他说了一些十分古怪的话,完全不像他在雅典求学时的样子。”
柏拉图接着说,“我现在明白了,那是因为那时他已经知道了尼各马可的死,他预感到了自己会是下一个受害者。”
“因此,他让弟子将那件重要的物品交给我,他说,他自己一无子女二无兄弟——他们都在那场战乱中死去或离散了;他最信任的人同时也是最有能力继承这件物品的人就是我。”
“这是他信中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