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这……”
邪茧女王用两只经过变形长着粉色毛毛的后蹄直立站着,后背紧靠墙角,看着面前这匹从头到尾都透着一种自信的傻气的紫色小马。
她并不是一只有同理心的幻型灵,但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替一匹小马感到了尴尬。
而且不仅仅是对这匹小马,她……她竟然替在场的所有小马利亚小马感到了尴尬,邪茧女王自己都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我真的是这样想吗?”
邪茧女王想道,“我怎么会这样想?”
然后她开始重新评估当前现状——刚才,她面前的这匹小马,在毫无证据、只凭主观臆断的前提下,在公主的婚礼上,在几十个专程来参加婚礼的外国代表面前,公然宣称小马利亚的公主是坏蛋,而且以新郎家妹妹的身份,否认了婚姻的正当性。
怎么形容呢?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嗯……也许把这形容为“把邻居叫进家里吃饭,然后把脸伸到邻居面前,再把滚烫的饭锅扣在自己头上”
比较合适?
天啊。
尽管遭殃的是自己的头号对蹄,尽管这匹小马误打误撞地勘破了部分事实,威胁到了她的渗透行动,但只要想一想这件事,邪茧就由内而外地感觉难堪,所以她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牙齿也咬住了下嘴唇。
但面前的这匹小马——是叫暮光闪闪吧?她好像是把邪茧的这番表情当成是认罪的表现,所以傻乎乎地、得意地笑着,在外国使团的面前,把“小马利亚的公主”
继续逼在墙角。
“我得做点儿什么打破对峙”
,邪茧想道,“如果再这样下去,等我征服了小马利亚,他们会说我这是在欺负傻瓜和小丑。”
于是,邪茧完美地表演出了从尴尬到难堪再到崩溃的表情,她满面泪水地大喊:“暮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然后她哭着、拖着一路的眼泪跑了出去,结束了这场对峙,但暮光闪闪明显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她站在礼堂门边,以胜利者的姿态对“音韵公主”
的背影大喊:“因为你是个坏蛋!坏蛋!如果我不阻止你,你会毁了我哥哥的!你个坏蛋!”
礼堂里一片死寂,所有小马都张大了嘴说不出话,只有多嘴先生用水送服效救心丸的吞咽声。
过了大概几秒钟,一位过分惊讶的侍者忘了自己的蹄子上还端着盘子,身体一斜,不小心把盘子摔在了地上。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世界破碎的声音,又好比是某种令枪的声音——花花短裤应声而倒,陷入了应激性僵直。
驹绝会长比花花短裤好一点,起码没倒下,但也踉踉跄跄的站不太稳,他戳戳顾问先生,小声地说:“你有什么办法吗?小马利亚要成为国际笑柄了!”
顾问先生颤抖着手摆了摆,让他先冷静一下,看看这该死的事态会怎么展——
只见暮光闪闪在赶走“音韵公主”
之后,得意洋洋地转过身来,然后一头撞上了浑身抖的银甲闪闪。
“你……”
银甲闪闪的声音在颤抖,他气得一大团想说的话梗在嗓子里,气血一个劲儿地往头上涌,就仿佛有谁在吮吸他的大脑,以至于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他的脑子里一样,他很想大声喊叫问问暮暮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但作为暮暮的哥哥,他要第一时间为妹妹找补,帮妹妹开脱。
银甲闪闪开动他那被邪茧女王吮吸得生锈的思维机器,倒入一点点名为“守护家马”
的燃料,然后他那颗已经没法满足工作条件的大脑奇迹般地动了起来——他清晰地意识到,暮暮做的这档子事简直是愚不可及。
尽管他知道暮暮可能是觉得现在的音韵暴躁得像是换了一匹马,所以才这样胡闹,可她又做了什么?从二楼的那些外国宾客和小马利亚地方官员眼中,刚才生了什么——塞拉斯蒂娅公主的得意门生,在音韵公主的婚礼上指责音韵公主德不配位,并宣称她不配和塞拉斯蒂娅公主的亲信结婚。
嘶~
这话什么意思?是在释放某种政治信号吗?
银甲闪闪已经不敢想象这句话会激起怎样的波澜了,但他知道他和音韵公主将来一定会成为阴谋论的中心和国际笑柄。
银甲闪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不禁想起马格之前向他抱怨,说他的妹妹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个捣蛋鬼,他完全不信,但是现在看来……算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他应该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情。
银甲闪闪很快就意识到,既然这件事看起来像小幼驹脾气,而且实际上也是这样,那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这件事解释成小幼驹脾气,让那些满脑子阴暗的政治游戏的家伙自己胡思乱想去,剩下的工作交给宣传部。
于是,银甲闪闪摆出了一副作为兄长的威严,他严肃地盯着暮光闪闪,然后严厉地问道:“你知道我的眼睛为什么——那样么?因为自从我开始用魔法维持坎特洛特防御护盾,就出现了严重的偏头痛症状,音韵公主不是在对我施咒,是在用魔法帮我治疗!而她之所以决定要换掉她的伴娘,是因为她现她的伴娘们参加婚礼,只是想要攀附权贵!如果她表现得对你的朋友们不耐烦,那是因为我们都很忙!婚礼的大事小事都需要她亲自负责!”
“但我只是……”
“没有但是!”